赵昀尾调一隐,重新将裴长淮压在身下。

裴长淮泼墨似的发散落,铺陈在枕上,眼尾还红着。

赵昀摸了摸他汗湿的鬓角,低声道:“不过我也说了,我对小侯爷的投怀送抱一向受用。既然是两情相悦的事,侯爷怎还跟个姑娘似的忸怩?要打要杀的,难道我让你不快活?”

他说着,身下一挺,性器嵌得极深,深到可怕的地步。

裴长淮声音破碎,一时连话都说不出了。

赵昀寻着他最敏感的地方碾弄顶撞,看他红脸,看他失神,而后伏在他耳侧,得意地问:“快不快活?”

快活,简直快活疯了。

裴长淮紧紧捉着他的衣裳,绵密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摧着他的理智。

半晌,他才喘道:“谁跟你两情相悦?”

“不然小侯爷想跟别人行这种事?”

这句还是笑着问的,可是他眼色深沉,看不出一丝愉悦。

别人么?

裴长淮回忆起那个小倌含住他的手指吮舔时,谢知钧就站在旁边,冷冰冰地看着他受辱,他如同被毒蛇的蛇信子舔舐着,从头寒到尾。

他脸色白了白,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幸亏是赵昀,而不是别人。

从芙蓉楼到北营,赵昀强硬地缠着他也好,玩也似的求欢也好,到底都不曾让他在人前难堪。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赵昀都救了他这一遭。

见他分神,赵昀以为他是在想某个更合适的人选,心火一时烧得又邪又盛,真恨不能将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干死在这里。

他不再同他说话,掐着他的腰狠狠肏弄起来。

那根物事在如蛟龙一般,在裴长淮身体里搅得风雨大作,他就似浪头上的小船,在急流中漂荡沉浮,被击打得支离破碎。

赵昀先前还存着些克制,此时却浑身释放着凶戾气,插得又深又狠。

他是炙热的,浓烈的,是燎烧荒原的野火,是呼啸风雪的厉风。

裴长淮承受着他的肆虐,几乎被汹涌的快感吞没,那交合处湿软透了,赵昀的每一次进入都带出黏腻的水响。

不过片刻,裴长淮眼前发昏,已经看不太清赵昀的样子,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越发紧地缠吮着赵昀勃硬的性器。

赵昀握住他半硬的阳物,手指碾在他的铃口处,不准他射,漫长的欢爱到了最后就变成煎熬,让他几近虚脱。

裴长淮张开唇,大口大口喘息着,直到赵昀攻势剧烈,将他送上巅峰,两人才同时泄了身。

事了以后,赵昀又不疾不徐地厮磨片刻,方才抽出身。

裴长淮酸软的身体蓦然一轻,方才放松下来,呼吸也渐渐地安静。

裴长淮身上汗津津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赵昀知道他累得不轻,也懒得再折腾他,只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没多久,裴长淮似是呓语,“谢谢。”

“什么?”赵昀有些没听清。

再问,也不见裴长淮反应,不知是太过疲倦,不愿搭理人,还是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笑着,低头亲了一下裴长淮的唇角,道:“大都统守着你,安心睡罢。”

……

这一觉睡得确实安心,连梦也没有做,只在中途模模糊糊醒来过一次,渴的,有人哄着他一点一点喝了些甜水,方才又睡了过去。

直到夕阳收尽最后一抹余晖,这堂中点上明灯,裴长淮一睁开眼,发觉身旁空着,没有任何人。

他有些失落,很快又惊了一惊,失落什么?他头疼欲裂,不要细想任何事,起身套上那件白色的单衣。

忽地,他听见屏风后有轻微水响。

这堂中辟着一方温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