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落成礼不能不来。
宴会当天,果然就来了。家族人多,少有这么齐全的时候。寇建德的不自在,见到亲眷齐聚一堂也消弭了,跟族人认认真真喝了几坛酒,越喝越高兴,竟是喝醉了。
听到萱草的禀告,俞婉托十三婶招呼里头的女眷,找来代理修学堂的堂兄寇云,叫两个下人领过去,将寇建德扶进早已经预备好的客房。没一会儿那边来回话,说是胡杏娘派人将参将大人送进客房了。
俞婉听说,就没太在意,这一晚忙忙乱乱的,不少人喝醉歇在了客房。早上大家结伴要回阳康镇,俞婉打算叫厨房做点肉饼跟稀粥,吃了再走,几位婶娘伯母不放心家里,只想早点家去。
拉着俞婉的手将她又夸了一遍,嘱咐她没事一定要去镇上本家玩玩。俞婉笑着答应,等人都上了马车,回头进门,忽见公公黑着一张脸风驰电掣跑出门,翻身上马头也不回走了。
路过俞婉时重重哼了一声,极为不善。俞婉莫名其妙的,扭头去看萱草,萱草悄悄附到俞婉耳边,嘀咕了一句话。俞婉瞪大眼睛,她还真没想到胡杏娘如此彪悍,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从这天起,胡杏娘仿佛就失去了招待寇家人的兴趣,一股脑全部扔给了俞婉。学堂建好了,先生请了,钱也拿了,住在梅花里的几房亲戚脸皮薄的,没几天自已就走了。有那等装糊涂的,俞婉跟亲近的十三婶诉诉当家的烦恼,没几日族里来人,将家里多余的人半请半催叫了回去,家里一下就安静下来。
胡杏娘整日只管在自已屋里待着,俞婉也不准过去打扰,寇芙想见亲娘还得禀告,只有俞罗衣可以畅通无阻。寇芙再次被上房的刘妈妈拦下,走到俞婉身边,“娘现在有什么事情不肯跟我说,只跟个外人说,也不知她把自已关在屋里干什么。”
养胎呗,俞婉望望天,内心颇为无语。她真想不到罗衣跟胡杏娘还能策划出这么一桩事,竟然早早就找了秘方,先让罗衣试验,等罗衣真的怀上,胡杏娘仔细调养身子,又借着修学堂的宴会将寇建德请来,下药将人弄进房里。
打听到这些事的时候,俞婉只想捂脸,可以想见胡杏娘若真传出有孕的消息,外面会如何看笑话了。难怪那天公公出门时脸色不好,想必以为她也参与算计他了,俞婉有苦说不出,朝寇芙道:“近来好好练字,不相干的宴会就不要去了,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寇芙不明白俞婉的意思,挽着嫂嫂的胳膊,一同出了正房的门。
胡杏娘一个月没怎么出现,俞婉不相信已经四十的人还能有孕,眼见罗衣几次喜滋滋的出入,心里的想法也开始摇摆了。她细细留意上房,等里面终于叫大夫,将人在门前拦下,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再瞒不下了,给寇冲去了信。
胡杏娘确定有孕,身为儿子媳妇,肯定要想办法为她周全。俞婉一个人担不下这样的大事,只看寇冲如何说,信传过去三天,俞婉在家里等消息,倒是永平卫先来了人。
是周夫人身边的一个妈妈,平时很体面,来见胡杏娘。俞婉将人请进正堂,周妈妈有礼有节,先谢过俞婉,义正言辞道:“我们家老爷早就答应过夫人,家里不置妾。尊府夫人先前可是嫁过人的,并非我们老爷停妻再娶,原本该两不相干,如今闹出这档子事,总要有个说法。我们夫人说了,参将府愿意出钱将夫人跟孩子养在外面,若不愿意,尊夫人年纪也大了,再生养于身子恐怕有大妨碍,落胎后一应的疗养补贴,我们家勉为其难也担下来。”
竟连个妾的名分都不愿意给,只当个外室养在外面。俞婉不由黑脸,还没说什么,堂屋后冲出一道人影,揪住周妈妈就打,嘴上骂道:“瞎了你的眼,我家夫人原就是参将大人原配,公子小姐哪个不比你家夫人生的早,没叫你家夫人持妾礼伺候我家夫人,就偷着烧高香去吧!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