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皮笑肉不笑,“不用,家事花用跟铺子倒是分开好。如今人少事情少,杜二姐最是精明能干,这点事拦不倒她,也算能者多劳吧。”
俞家兴有些踌躇,“我就不用工钱了,一家人讲什么工钱,家里的田地每年还有几钱银子的收成,应付节礼年礼尽够了。日常的衣裳吃食又是齐全的,哪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说起这个,今夏我就做了五件新衣裳,连过冬的貂皮帽子跟大衣都有了,实在破费,我看往后你们娘仨做衣裳就不用算上我了。”
俞婉哪里会答应,当下只管应付下来,到了添置衣裳的时节,该买的还是一个不少。
除了将家里的事情对照周家的情况做了调整,便是铺子的规模跟惯例,慢慢也沿袭了上辈子的经验。杜二姐一个人管着帐肯定是不成的,等到刘达将几家进货的渠道都稳定下来了,俞婉又将他召回铺子。
跟杜二姐共同管理财政收支,表面上互帮互助,也有互相监督跟辖制的效果。至于作坊跟存货,便由她自已掌握,每天卖了多少,什么东西卖得好,做到心里有数。
胡杏娘倒是想插手铺子,没成功又想管家里的账,俞婉一样也没让她。气哼哼了两日,俞家兴不帮着她,也就偃旗息鼓了。
俞婉不奉承她,有的是人将她捧着。
最近的就有俞罗衣,二伯娘娘家的茶坊在化隆县开了一家分店,俞罗衣借着帮舅家杨家忙的借口进城,找到俞婉的铺子便经常过来。每一次来总要带点东西,不是家里酿得土蜂蜜,便是孝敬给胡杏娘的新衣裳、小玩意或者点心吃食。
罗衣被关在家里狠练了一段时间针线,做出来的中衣虽不如铺子里的成品,用料讲究,针脚整齐,也算难得。胡杏娘爱不释手,将她夸了又夸。
不但有二伯娘母女费心想着,杨家的铺子还打算拉她入股。
“前段时间杏姨一说想做生意,我娘就朝舅舅家打听了,正巧家里打算开个铺子,自产自销,跟婉儿的聚宝阁一样。虽说银钱跟技术什么的都不差,但既然杏姨开口,总要一起才好。”
这么大的事情不叫家里大人来商量,却是跟杨家还隔着一层的罗衣来,很难不叫人多想,恐怕是想罗衣在胡杏娘跟前卖个好,让胡杏娘记她的人情。有了这一桩牵扯,杨家跟寇冲也算真正沾亲带故了,将来寇冲的亲事,于情于理罗衣会在考虑范围内。
俞婉看得清楚,看来二伯娘很是看好寇冲,放这么长的线。她如今跟罗衣不远不近处着,倒是看出很多跟前世不一样的东西来。
罗衣随二伯娘,是个不动声色的,要做什么事情很是耐心,又沉稳,润物无声。仔细想一想,前世她从罗衣这里得到的消息,其实很多都有些微妙。当时太过信任,身在其中,连细想都不曾,更别说怀疑。
记得前世,寇冲在化隆县置办了房子,家里要搬家,爹劝她一起过去住,说是寇冲给她留了院子。那个时候在俞婉心里,爹早就跟寇冲一伙,只当他是亲儿子,替他说话,她怎么会愿意。
罗衣自来跟她一致对外,还说那房子她看过了,房间是多,却没有特意给她留。就是有,恐怕也不见得好,兴冲冲搬过去,倒像没住过新房子。不蒸馒头争口气,闹了这么多年,眼巴巴住进人家新房子算什么。
俞婉听说,认定寇冲等着看笑话,看也不去看一眼,又庆幸罗衣自始至终站在她这一边,同仇敌忾。还是后来在周家过得不好,去探望爹,才明白,新房子里确实给她留了一个向阳的院子,又明亮又宽敞,就挨着寇冲的院子……
消息有出入,俞婉却从不曾怀疑过罗衣,众叛亲离,身边只剩罗衣一个愿意跟她好。相比她蠢笨到什么都看不出来,不如说是不肯正面被背叛的可能。
便是口口声声讨厌寇冲的罗衣嫁给了寇冲,俞婉还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