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为什么步步小心,“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起早贪黑的,五月节也没认真过。我许久没好好做顿饭,正该做些好吃的补补,你俩是我家里的人,万没有苛待的道理。”
“诶,诶。”听出来东家这话是认真的,冯婶一阵感动,连忙擦干净眼泪,“我知道,东家放心吧。”
冯婶跟傻大姐都是走投无路被买来的,就算不对她们好,也得跟这个家共同进退。只是俞婉却不想以利益捆绑人,只有真正融入进来,才会将聚宝阁放在心上。
如今的聚宝阁不是她一个人的,也是刘达的,是杜二姐母女的,是冯婶母女的。
因为添了香囊香帕香袋的柜台,家里又没人有空做那些,一般都是从阳康县收货上来,熏上香料转卖。这个事情专门交给了爹,他也喜欢这样在外面跑,风吹日晒的,不过半月,人就黑瘦了一大圈。
俞婉叫他歇息一段日子,如今铺子的生意稳定,手里有了余钱,大不了再雇一个人。爹却不同意,自已好手好脚,没病没灾,哪里能天天躺在家里叫未出嫁的女儿供养。再者他也不是瘦了,而是精壮、精神了。
拗不过去,俞婉只好时常做些好吃的给爹补身体。正好薛家前些时候送得五月节礼就有两只鸭子,在后院养了几日,没有人管照它们,再不吃就瘦了。
鸭子是冯婶杀的。俞婉先将鸭骨头全部去掉,鸭肉用盐、姜片、葱段、烧酒腌制一刻钟。葱叶、花椒、豆瓣剁地细细的,用油煵出香味。上好的五花肉切成薄片,加盐、烧酒、白糖、醪糟汁、豆腐乳汁、酱油等浆入味道。
将上色上味的肉片塞入去骨鸭肚中,绳子从中间捆住制成葫芦状,上蒸笼旺火将鸭肉炦软。这才开始炒,洗好的豌豆尖炒断生,盛入盘子,去骨鸭肉盖在上面。锅中炼油烧至四成熟,投入姜米、蒜米、豆瓣,掺入鲜汤、水淀粉和匀,起锅淋在葫芦鸭上。
这道菜是蜀地有名的,薛仁甫说起来时便记住了做法,俞婉今天第一次做。她做菜的手艺已经很娴熟,不管是调料还是火候都拿捏到位。
鲜嫩的鸭子皮肉毫无破绽,饱满晶莹,吸饱了汤汁,一口下去香味溢满唇齿,五花肉肥瘦均匀,不柴不腻,软糯可口。就是多出的汤汁,不但有鸭肉的鲜美,纠缠着豌豆尖清甜的味道,脆脆的口感,便令人口水横流,食指大动。
既然答应了傻大姐,就要说到做到,晚上俞婉弄了两个肉菜、两个素菜一个汤。爹回来的时候将胡杏娘母女也带过来了,寇芙老远便扑进姐姐怀里,扭来扭去用甜甜的嗓音跟她说话。
俞婉将她安置在自已身边,冯嫂早眼疾手快找出三幅碗筷。杜二姐母女自觉让出位置。胡杏娘拎着包袱,打量着屋子,看见其他人跟主人家一桌吃饭,嘴巴撇了撇。
“大姑娘还是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哪有叫下人跟主人家一起吃饭的。”再看傻大姐狼吞虎咽的吃相,脸色更加难看,“一个人吃得倒比一家子还多,没见过这么不自觉的奴才。”
杜二姐是雇佣,不是下人,犯不着多心,端正坐着没动。
冯婶些微着恼,不安地看向俞婉。俞婉八风不动,给寇芙撕了一条鸭腿,“咱家不是大户人家,自然没有大户人家的规矩爹今天不在家,宏瑞丰运来的东西大姐儿一个人搬去了二楼,平常粗活重活也多,咱们家不干刻薄人的事。”
俞家兴点点头,“我今天进城,看见城外多了不少生人,都说是黄河决堤,家乡遭了水患逃过来的,都不容易。能吃是福,婉儿也该多吃一些,自打铺子开起来,你越发消瘦了。”
“爹也快吃吧,养好了身子才能想其他。”
饭桌上,说起闲话,俞婉才知道胡杏娘要过来住一段日子。家里平常就她跟寇芙两个,想来是被扒手盯上了。昨儿屋外悉悉索索响,仿佛有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