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影颀长如树,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身上映着浅浅的月辉,面庞白玉无瑕。
姬长渊看着头顶的月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难受,好久过后才说了一句,“去年这时候你梅主子还在孤身边。”
站在身后的崔祖安听见了,这话,他不知道如何去接。
记得那时候他们还在梁州,梅主子当天亲自做了螃蟹,螃蟹性寒,梅主子吃多了后第二天还肚子疼,气的王爷让人连续做了三天的螃蟹宴,让梅主子只看不吃。
因这事,梅主子还小心眼的跟王爷闹了两天别扭。
怎么都没想到,梅主子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姬长渊赏月完就回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崔祖安匆匆从外面进来,一脸急色,他怀里抱着一木头匣子,进屋后看到晋王正在用膳,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太监在束发。
姬长渊看到他这般模样,皱了皱眉,“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崔祖安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行了个请安礼,然后弯腰将匣子举到头顶上,语气有些飘忽道:“王爷,有个怪事要跟您说一声。”
不等上首晋王开口,便主动道:“前段时间老爷子不是想要认识墨斋九爷吗?墨斋九爷为人低调,咱们也不好去打扰,不过倒是弄到了一些墨斋九爷的手稿。”
这事其实说起来还有些不光彩,雅逸轩拿着墨斋九爷的手稿去印刷,崔祖安就让人将那手稿给换了,毕竟这么多年老爷子也没提过什么要求,只是一个手稿而已。
这事他也没跟王爷说,毕竟王爷这几天都忙的很,而且王爷对那个墨斋九爷印象似乎不是很好。
将这事三言两语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就急切道:“也不瞒您说,墨斋九爷写的这《江湖影录》奴才也爱看,刚才拿手稿后奴才一时忍不住想打开来看看,哪知道……王爷,您看看,这不是梅主子的字吗?”
崔祖安对于梅素素的字再清楚不过了,平时王爷改梅主子的字时,他就站在旁边看着,改完的纸也是他收起来送去小院的。
有时候写的不好,王爷还拿给他看看,评上两句“孺子不可教也”。
可以说,除了王爷的字,他最熟悉的就是梅主子的字了。
说着便将匣子打开,“这字跟您的五六分相似,可不就照着您的字临摹的。”
姬长渊心口突突直跳,想都不想就放下筷子,转而伸手拿出匣子里的纸看,只看了一行,脸色就变了,“她果然在扬州!”
崔祖安心里惊异不已,直到这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他完全无法想象梅主子是怎么跑来扬州的,还成了什么墨斋九爷。
姬长渊目光沉了又沉,漆黑的瞳孔泛着异样的光芒,将手上的纸张用力拍在桌子上,恨恨道:“查!孤要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一次次寻找,一次次失望,他甚至产生一中这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她的错觉。
查,自然要查,崔祖安感觉血气都快涌到脑瓜顶了。
这梅主子可真能够折腾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近在咫尺。
也幸好来了扬州这边,加上老爷子误打误撞让他们看到了手稿,不然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梅主子。
福州那边也传来消息了,按着那个客栈给的消息,小二口中的古怪客人第二天确实买了去扬州的票,但人似乎下了船又消失不见了,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崔祖安还以为这也是梅主子的障眼法。
这会儿想起,也不知道梅主子用了什么神通,昨天王爷让他去查三四月份在扬州购买宅子的名单,他也看了,没有可疑之人。
若不是今早这份手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梅主子和墨斋九爷联系到一起的。
姬长渊内心更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