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瑕摇头,眼底渐渐冷却。

“我得去,你不能去。”

“你要在这照顾大家,发展属于你的事业和人生。”

“你要好好的。”

柳黄毛看着魏瑕冲自已笑,却鼻子酸的厉害,终于泪水崩塌。

“哭什么!”

见黄毛流泪,魏瑕皱眉怒斥,柳黄毛擦干眼泪,红着眼眶,鼻音沉闷。

“要告诉魏坪生他们吗?”

“不行,一定不要告诉他们。”

“不能影响到他们。”

魏瑕坐在书桌前,面色苍白,摇头。

他不能将弟弟妹妹再卷入危险。

烂泥里,有自已就够了。

“你出去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柳黄毛走了,本就阴冷的小房间,只剩下魏瑕一人,似乎更冷了。

他起身,小心翼翼擦干手,来到老衣柜前,取下帽子。

之后他站在镜子前。

帽子戴在头上。

“编号2943,敬礼!”

取下,端在胸口,魏瑕尽力站得笔直。

衬衫下伤痕密布,但他动作铿锵有力。

“编号2943,开始训练!”

“是!”

年轻却干枯的身影拼命锻炼体能,射击动作,重复,似乎不厌其烦。

大汗淋漓,崩裂伤痕还未愈合,但魏瑕喘息,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已。

皮肤上刀疤和瘀伤很多,皮肉结成一团,多处缝合伤口痕迹宛若蜈蚣狰狞。

血肉因为碰毒而变得惨白,手臂上很多孔洞,手掌皲裂极多。

监狱中被殴打痕迹,盐酸腐蚀残留痕迹很多。

镜子里的人很脏。

魏瑕眼底厌恶嫌弃溢于言表。

好在还有帽子。

他伸手,老茧轻轻触碰头顶徽章的时候,能察觉到其中冰冷。

连带着一身龌龊似乎也被覆盖。

于是魏瑕眼睛愈发明亮,盯着帽子,抬起自已右手,一次次练习敬礼。

天亮了。

雨还很大,魏瑕一大早买了包子和豆浆,寒风中捂的热乎回家。

姥爷还是没开门,甚至没回应。

直到魏俜灵推开门,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魏瑕笑着挤进门,冷得发抖。

“我回来了。”

程忠冷眼看着,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似乎厌恶到连多看一眼都欠奉。

魏瑕也没在意,讪笑着将还带几分温度的早餐放下,开始扫地。

费力挪开桌椅,扫的很干净。

之后拖地,连木质沙发下面的角落缝隙都拖的很干净,魏瑕很认真,因为他知道,自已要走了。

房间床底下也被整理干净。

发霉的墙壁被魏瑕用砂纸一一磨掉,卷曲近乎掉落的墙面看起来似乎没那么潮湿。

之后则是擦窗户,收拾整理厨房角落的油污。

程忠冷哼,盯着正蹲在地上擦拭餐桌底面的魏瑕。

“无事献殷勤,看来是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