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在这里,虚弱魏瑕才会变得蓬勃。
他感觉这里就是他的人生。
他所拥有的一切,和活下去的理由。
魏瑕躺在地上,很舒服。
周围似乎幻化出无数星辰。
弟弟妹妹笑着,温暖围绕,还有缉毒警誓言在耳畔回荡。
枯瘦如柴的魏瑕盯着天花板。
有几片腻子摇摇欲坠,在霉斑中卷曲。
这一刻,他眼瞳不再恍惚,有神。
他忽然想给弟弟妹妹打电话了。
翻身从地上艰难爬起来,魏瑕拨通苏建功家电话,无人接听。
魏瑕又拨通魏坪政电话,电话另一头岳建军叫了一声魏坪政,得到对方没空消息,挂断电话。
之后魏瑕沉默片刻,拨通魏俜央电话。
“干嘛?”
“钱我会给姥爷,你就别想了!”
魏俜央声音明显带着烦躁,迅速开口。
“我给你背诵一篇课文吧?”
魏瑕不在意,妹妹是如今唯一愿意接他电话的。
电话另一头冷笑不屑。
“你就读了初一,能背什么?”
沙哑声音响起。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
忙音响起,小洋楼内,魏俜央不耐烦看着。
“发什么疯,估计是又想要钱了......”
另一边,魏瑕不在意忙音,继续背诵。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小房间声音响起,一如小时候,父母带着他们五个一起背诵。
病房内。
身着长款风衣,身姿挺拔,气息清冷。
魏俜央看着,忽然呢喃。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时隔三十年,她终于想到几乎被遗忘在角落中的一天。
魏瑕还记得,原来直到那时候,魏瑕也没忘记,爸妈曾经带他们一起背诵。
像是一个家庭在映射时代中交接。
“你从没忘记......”
“可那时候,也只有你没忘记了。”
魏俜央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她不敢想,没人接通魏瑕电话的时候,处境有多凄凉。
即便是她,唯一一个愿意接通电话的家人,也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彼时,主持人,凤凰报代表有些落寞,看着少年沙哑嗓子,一字一句背诵。
“他好像忍不住要和敌人翻脸了。”
“要摊牌了。”
“他忍了太久,仇恨从来都被深埋心底,生根,发芽。”
“现在,他或许要做他想做的事了。”
话音落下,病房内气氛愈发沉重。
魏坪生看着这一幕,愣住,在脑海中搜索。
“原来是那天。”
记忆开始和直播画面重叠。
那一年,自已春风得意,穿着名牌球鞋,不断训练,规划组织学校各类活动。
刚刚回家,客厅电话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