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又害了余家。
她这身罪孽,深重千层,又如何洗的清白呢,亏她妄想给人补偿,可她自以为是的补偿或许在旁人看来不过是施舍罢了。
就是施舍也是多余的,没安好心道,思及往事,燕鸣歌哭的撕心裂肺。
哪怕是站在院门外,陆昀也都听得真真切切,她的悲戚苦难他不能感同身受,可这时他无端的觉得,心口竟也跟着她一起抽疼。
他推开门,急步走来,听得声响,正在为郡主拍背的流丹都空了一拍。
燕鸣歌应声抬头,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她哭红了眼,瞧得他打雨中来。
在漆如点墨的雨夜里,他染着寂凉秋雨的冷意,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进她的眼中。
他身上冷冽清淡的雪松香,叫寒风裹挟着卷进来,燕鸣歌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忘了呼吸。
好似心上那片缠绵悱恻,极尽温柔的及时雨,也随着他走来似的,下了整个秋。
她睁着婆娑泪眼望他,好像天地归元,除去他二人,便是空无一物。
他一步一步,走在通往她心间的小路上,燕鸣歌眨巴着眼,突然间生出几分羞愤来。他怎得来了?
流丹极有眼力见的将世子那柄油纸伞接过,撑在廊庑下,自个则是去了耳房帮着浮翠照顾霄哥儿了。
还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惊雷巨响,吓得燕鸣歌一个哆嗦,心知在他面前露了怯,怕遭了他的嫌弃,燕鸣歌如同滑溜的泥鳅似的,钻进了被衾。
她整个人叫被衾裹住,又闭着眼用手紧紧的捂着耳朵。
就像五岁那年在偏殿的雨夜一样。
只是陆昀又怎会嫌弃她,他眼里只剩疼惜,唯有爱怜。
怕身上染着冷冽寒意的外袍冰着了她,他并未着急上前,而是离她两丈远,细心的开解道:“想不到表妹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打雷。”
燕鸣歌即使是捂住了耳朵,却依然是悄悄留出了缝隙,好叫自己能够听清他的声音。
等了好半天才听的他闷声不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摸不准他什么心思,燕鸣歌索性就从被衾里钻了出来。
免得又白白在他面前落了下风,日后无端的惹他嘲笑。
却是嘲笑没等来,竟是等来了他关切的问候,“你唇上这是怎么了?叫蚊虫叮咬了么?”
自打黄昏时雨落下来,浮翠流丹就将内室所有的灯都点起,照的烛火摇曳,兰阁生辉。
故而她一抬眼就瞧见了,她唇瓣上破了皮,还泛着肿,像极了叫蚊虫叮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