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敢提她的名字,陆昀眉目晦漠,透着刺骨的冷,“住口,你不配提她。”
赵寻冷汗直流,连忙颤声应答,“是是是,我不配,我赵寻在此起誓,若再敢诬陷□□郡主,胡言乱语脏了她的名声,便将天打雷劈,日后克妻损子,不得善终。”
时人重誓,他说的语焉不详,分明就是想要糊弄过去。
陆昀微眯着眼,神色冷凝,厉声斥道:“你这起誓心不诚,竟还想用妻室子女挡灾,难不成赵御史从前的能言善辩,传至大街小巷的檄文是作假的不成?”
尤记得因着他那片讨伐淮王战败投敌敌檄文,叫整个淮王府臭名昭著,玉京上下无数百姓拎着臭鸡蛋抱着烂白菜往淮王府门前丢。
说是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也不为过了。
这话他无论怎么应答,陆昀要么将他亵渎职守,徇私废公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要么就不让他顺坡下驴陈迹公报私仇。
赵寻正要再次立誓,就见陆昀冷冰冰的威胁道:“倘若再听得一句有关明惠郡主的谣言,无论是否与你有关,我定会找你算账,赵御史最好祈祷着不会有那么一天。”
被他这么一吓,赵寻哪还敢啊,他连忙应承,生怕陆昀反悔不肯将长剑卸下。
至于那位陈兄方兄,机灵的砚台早就去请来街上的巡捕来,将人押走了。
等从茗楼出来,陆昀提着冷掉的糕点,心情差的极点。
崔珏深知这位好友的脾性,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便向砚台使了个眼色。
可砚台更是了解世子的性情,这会儿心里正是难受着呢,若是府上其余几位娘子,也遭着这样居心叵测的人算计,叫世子撞见了,只怕要褪去那起子宵小一层皮。
如今赵家却是如日中天,世子又与赵寻同朝为官,怎好将事情闹过,能名正言顺的为郡主讨回公道。
说到底还是因为郡主如今除了侯府,没了别的依仗,从前淮王还在时,即便是宫中几位公主也没人能欺得了郡主的。
这个道理砚台崔珏都知道,陆昀怎会不知。
就像冷掉的糕点,始终不是头出笼的新鲜酥脆,即便味道大差不差,却也不是一样的了。
不,糕点冷掉了,他再买一笼便是了。
陆昀踩蹬上马,丢下砚台崔珏,很快就没了身影。
徒留砚台一脸的茫然无措,还是崔珏懂他,宽慰了句,“你家世子是又往梁记去了,你且就在这等着,天色不早,我也要回府了。”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才见世子回来,却是空手而归。
砚台也没有多问,心中却是猜想,定然是梁记已经打烊了,世子未曾买到。
暮云翻滚,几息间便笼上如墨般的黑,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