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句,“既然伤了脚,便慢些走。”
自家世子的脾性砚台是知道的,是以他也没敢多留,转身就欲离开,哪知前脚刚走几步,听得世子又说,“回来,去寻两个力气大些的小厮,再寻顶轿子,将人抬回去。”
砚台连忙应下,等到燕鸣歌作坐着轿子慢悠悠的往婵娟院去时,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
幸得有轿帘遮眼,外人看不出她的面容来,等两个小厮抬着她来到了熙和居时,一脸犯难的问道:“表姑娘,你住的婵娟院太偏,又要穿过桃林,只怕我们抬着轿子不大好过去。”
闻言,燕鸣歌也不欲为难他们,只轻声说了句,“既如此,将轿子停在熙和居门口就是。”
甫一进门,便瞧见绘夏带着几个小丫头围在堂屋打着络子,拿着绣棚,燕鸣歌进来了,绘夏也当作没瞧见似的。
燕鸣歌今日脚疼,懒得同她计较,只淡声问了句,“敢问各位可得闲,能否去婵娟院将我的婢女请过来。”
几位年纪小些的,到底是记得画春姐姐同她们交代过的话,便应声下去,往婵娟院去了。
绘夏却是头也不抬的瞅着自个新绣的花样,燕鸣歌别过视线,自个扶着墙漫步往里屋去。
拦,她们是不敢拦的,顶多就把人晾在这罢了。
而燕鸣歌原本打算往西厢去,左右她一来二去也住的习惯了,先去那歇歇也好,可她却忘了眼下她病歪歪的,除了脚疼,身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是以,不过百十来步的距离,她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将来到主屋门前。
想着陆昀兴许早已去了老夫人的松鹤堂,燕鸣歌便自顾自的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去了。
这厢儿为了图方便,直接就在西次间沐浴的陆昀听到门口的声响,只当是画春取好澡豆来了,便也没当回事。
燕鸣歌正欲往外间去,却听得西次间有细微水声,便好奇心作祟,蹑手蹑脚的打帘去看。
等她踅身进了西次间,瞧得云腾雾绕,点翠珊瑚的喜鹊报春图紫檀插屏立在中间,又听得细微水声潺潺,燕鸣歌当即心领神会,陆昀在此处沐浴。
她正欲趁人还未发现时就开溜,便听得他淡声道:“磨蹭做甚?还不快些过来。”
燕鸣歌心下大惊,心道莫非他是认出自己来了?还是说他与外头传言有假,沐浴时好美婢,要人服侍?
忍住心中惊骇,燕鸣歌一时间说不清是怒多些,还是气多些。
她气鼓鼓的拖着受伤的左脚走了过去,正要酝酿一二自己的说辞时,就听得他冷冰冰的诘问道:“东西放好了,还不走在这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