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拉陆昀的衣角,软声笑道:“表哥,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只是,阿鸢有个不情之请。”
又来,又来,陆昀抬起幽幽墨眸乜她一眼,淡声道:“何事?”
燕鸣歌歪头笑了笑,带着几分难为情的意思,低声道:“昨夜之事,还望表哥守口如瓶,全当未从发生过。”
言毕,燕鸣歌便觉得有道刺骨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半晌才听得他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这是自然。”
话音刚落,陆昀便挥了挥手,将她拽着他衣角的手打落。
就连燕鸣歌身上披着他的外袍也应声而落。
陆昀拾起,为自己披上后,便离她十丈远,留下燕鸣歌一人惴惴不安的望着他。
这人,好生奇怪?
她之所以如此要求,还不是为着他的名声着想,若是叫旁人知晓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只怕外头的流言要传成什么样呢?
燕鸣歌自个倒是不觉得什么,毕竟她无心婚娶,哪怕是孑然一身,也乐得清闲自在。
可他陆昀不同,身上担着陆家众望,日后定然是要娶一端庄大方的冢妇,为他操持家务,绵延子嗣,恩爱一生的。
见他好像误会了什么,燕鸣歌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得崔璟清朗声音传来,“燕姐姐,我将这道绳索抛下,你抓紧我将你拉上来!”
燕鸣歌连忙回话,从阴影中走至亮处,就瞧见崔璟放大的一张俊脸,气喘吁吁的丢下绳索,睁着双大眼睛看着她。
“等一下。”燕鸣歌冲着他喊了一声,连忙跑到陆昀那边,轻声细语的试探问道:“表哥,可否帮我找找掉落在地上的绣鞋。”
陆昀的视线落在她掩在长长裙摆里的玉足,本该娇嫩如嫩藕的玉足染上污垢不洁,如同皎洁白玉染上星星点点的墨汁,陆昀眼中的不快一闪而过,喉咙滚动,错开了眼,起身去为她找鞋。
待找到绣鞋,他俯身蹲下,燕鸣歌诚惶诚恐的瞪大了一双杏眸,就见他从袖中掏出素帕,为她轻手轻脚的拭去污泥浊水,又捉起她的细嫩柔足为她穿鞋。
燕鸣歌强忍着心中喜意,面上却不显,等两只脚都穿好,她才悄声嗫嚅道:“谢,谢谢表哥。”
谁知他又恢复了先前的冷峻神色,只淡声回了句,“不必客气,你随着崔十先行回去吧。”
这怎么行?燕鸣歌心中自然不肯,可她也知道,若是把陆昀逼急了,他生起气来,只怕受苦遭难的还是她。
是以,燕鸣歌低低的唤了声,“那表哥,快些上去。”
陆昀闭着眼点了点头,燕鸣歌捉裙就走,拉着绳索心绪不宁地叫崔璟拉拉上去。
等她上去后,便制止了崔璟要收起绳索的想法,只柔声细语的说了句,“倘若又有人像我昨日般掉落下去,凭着这跟绳索还能自个爬上来,不如就留在此处罢。”
崔璟自然听她的话,便留下绳索,准备扶她上马打道回府。
见她穿着单薄,好好一身衣裙也叫碎石划破弄脏了,便将自个身上的披风解下为她穿上。
燕鸣歌倒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却在他正欲与她同乘一骑时淡声拒绝了,“十郎,姐姐的骑术你还不肯信吗?我自己来就好。”
倒不是不信,只是见她面色苍白,身形纤弱,显然昨夜是受了难的,但她既然坚持,崔璟也不好强求。
待燕鸣歌骑着马和崔璟带着的一众护卫回了西山马场后,陆昀早已顺着留下来的绳索爬了上去。
他只能依着记忆往回走,幸得他教程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便晃晃悠悠的走至马场。
因着有燕鸣歌提前与崔瑛透过气,她便一早就安排好了,让人直接将陆昀引至备好热汤和干净衣裳的秋苑厢房。
哪知陆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