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歌抿唇轻笑，柔声道：“这说的是哪里话，能为夫人帮上忙便好了。”

小李氏心绪稍宁，她捏着帕子在眼角拭泪，激动问道：“你说昭哥儿是不是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对不对？”

倒是不无可能，但燕鸣歌也知道，她如今就跟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道濒死之徒一般，若是希望破灭，信念崩塌，只怕会情绪起伏过大，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心脉受损也是有的。

故而她斟酌半天，到底是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小李氏抓住她的手，拽得极紧，“鸢丫头，先前的事情是我的错，还望你看在昭哥儿的份上不计前嫌，帮帮舅母好么？”

她说的诚恳迫切，为了宽她的心，燕鸣歌点头应允，“舅母，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何况先前那般情形，我不会怪您的。”

得了她一句准话，小李氏喜极而泣，海棠见夫人高兴的都傻了，连忙拿出帕子递给她。

擦干眼泪，小李氏脸上才有了笑意，“也不怕你看笑话，打我瞧见那串佛珠起，我就知道昭哥儿或许还有得救。”

燕鸣歌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小李氏将始末缘由说开。

早在陆昭出行前，小李氏就向云隐寺的得道高僧算了一卦，说他这劫定会转危为安逢凶化吉。

小李氏信佛，将这番话奉为圭臬，所以在得知陆昭以身殉国时，她是不信的。

可身边所有人都劝她，就连陆昀也不相信她这番话。

时间久了，她浑浑噩噩度日如年，谁知在那场宫宴上瞧见了那人手腕上的佛珠。

几乎是顷刻之间，小李氏就认出来，这串佛珠是她亲自为昭哥儿求来的。

他是武将，刀尖舔血的招惹了太多冤孽，普通的物件恐怕降不住，所以她四处奔波寻到一位善核雕的师傅，花重金雕得一颗栩栩如生的狼头，串在佛珠之间。

瞧见了那串佛珠，小李氏的心也安了下来。

故而她总算是打起精神来，开始帮衬着老夫人理事。

旁人当她是想通了走出来了，毕竟她没了昭哥儿，日后也只能依仗世子来。

可只有小李氏知道，从今往后的日子，她都是为昭哥儿活着的。

宁西候府满门忠烈，世子亦然，可她的昭哥儿是生是死她如今都不得而知，这口气她又怎能咽得下去。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知道龙骧军兵败北朔，到底有何内幕。

既是为她的昭哥儿讨个公道，也是想查个水落石出清楚明了。

倘或昭哥儿尚在人世，可他为何不敢回来，又是因何不能与她相见，要她母子二人饱受分离之苦。

若是结果不尽然，她也想知道他生前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苦楚。

朝廷一句轻飘飘的不敌北朔，战死沙场，她不会相信。

至于淮王通敌才害得八万龙骧军有去无回的说辞，她如今也知晓，不过是朝廷推出来的替罪羔羊罢了。

相信有这般想法的，不只她一人，明惠郡主亦然。

将话说开后，燕鸣歌又小声叮嘱了一句，“此事不可为外人道也，即便是世子问，舅母也莫要多言。”

小李氏心下有数，如今她算是和燕鸣歌站在一条船上的人，还指望着燕鸣歌能够帮她查清真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的。

于是燕鸣歌收回那串佛珠，悄声解释道：“这东西在世子面前是过了明路的，他知道我要让您瞧，辨上一辨的，届时您就说……”

郡主和夫人低声耳语，海棠怕有人听见，便探着身子望风。

小李氏没想到燕鸣歌会让她这般回话，可似乎除了这个法子，便不能打消陆昀的疑虑了。

这么些年来她既是后娘又是姨母，对陆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