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昀却偶然得来一卷书,记载着这做院子的妙用。
譬如花藤架下的秋千,小竹林上的琴台,静亭里的汤泉,以及正房拔步床上藏着的两根金链。
机括倒不少,日后总有机会一一实践。
只是要她心甘情愿地弃了婵娟院住进来,似乎不大容易。
不过这也简单,陆昀穿戴整齐,留燕鸣歌沉沉睡去,自个则是带着墨洗去了婵娟院。
墨洗提着灯走在世子跟前,就听得他冷不丁发道:“这般时节,天干物燥,若是起了半点火星,又有寒风潜袭,只怕是要烧了半间屋子。”
世子冷硬的声音响起,墨洗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寒颤,不知世子此举所求为何?
也无需他懂,就见世子悄声进了婵娟院。
陆昀一路畅通无阻,瞧得那支落在铜座上的烛灯时,他拿出火折子点起,又稍稍一推,就见那点烛火跌落在轻薄纱帐里,瞬间就有燎原之势,又因窗牖大开,有风相助,烧得愈演愈烈。
估摸着差不多了,他才扬声高呼,“来人。”
里头的动静惊动了耳房的浮翠流丹,她二人急匆匆地赶来时,就瞧得浓烟滚滚,望眼之处一片猩红。
墨洗急急忙忙地提着木桶冲进去救火,冲她们喊道:“世子还在里头,快去提水救人!”
闻言,浮翠流丹下意识的去拎铜壶,对着一顿猛浇,总算是叫卷起半边帷帐的火星兜头浇灭。
陆昀虚咳几声,满眼的无助,“虽只是烧坏了半张床,可这叫阿鸢如何住?”
“幸好这火是止住了,就是这内室也叫熏黑了,怕是住不得人了。”
浮翠流丹听郎君这样说,连忙请罪,说自个今夜不曾守夜,险些酿成这般祸事。
这场火是如何起的,旁人不知,陆昀却是心知肚明,故而他犯不上怪罪二人,只摆了摆手,叹道:“无妨,你家娘子眼下宿在别寒苑,你二人明日也就一应物件全都搬去吧。”
世子这样妥帖的安排,更是叫二女感激不尽。
婵娟院的这场火起的巧妙,扑灭的又即时,宛如一块石头跌落满池水中,虽有声响却只见涟漪荡漾一瞬,此后便殒落无声。
只是翌日醒来,燕鸣歌得知自己的院子险些被烧了时,一脸疑惑的听着浮翠流丹二女禀明事情经过。
事情既已发生,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便没有意义了。
却又说怎这般凑巧,半卷书籍字画都无碍,偏□□给烧着了。
燕鸣歌也没多问,安安心心的住在别寒苑。
这院子难怪叫这般的名字,幽深偏远,虽意境甚佳,可总叫人瞧着心里直发寒。
甚至无论去往何处,都觉得实在是太远了些。
尤其是离李家表哥的照山堂。
虽说燕鸣歌也并非经常去寻李表哥,可霄哥儿在他的指点下,进步神速,她作为姐姐,也会时不时去瞧瞧。
如今相隔甚远,一来一回就要花费一炷香的功夫,燕鸣歌躲懒索性就懒得去了。
甚至这别寒苑在后院深处,进进出出,也有好几道门。
根本就不似熙和居那边的前院,即便是见人也方便许多。
因着燕鸣歌迁居别寒苑,谢远再来府上为老夫人诊脉,想着顺便去寻她,却是轻易进不去。
幸亏遇上燕鸣歌身边的婢女流丹,他才将本想当面带给燕鸣歌的信交给她,盼着能让她帮忙带进去。
却说奉世子之命,帮着浮翠流丹一道迁居的画春瞧了个明明白白。
她知道世子与这位大夫不甚对付,可谁叫这人既有本事,又与郡主交好,世子动他不得,便念叨了一句,“不行,这信不能交到郡主手上。”
记着世子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