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方世界就足够浩瀚辽阔，千山万水，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还爱睡觉，会猫在哪里小憩？他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也可能又寻了新欢，抱在一起交颈缠绵……

每每想到此处，秋知意都会心头酸涩，止不住回想起黑色的龙尾圈圈叠叠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但很快又会堕入空无一物的现实。

他好像这才真切地体悟到与魏尔得通感时，从魔尊身上传递而来的空虚是什么，又是多么的折磨人。

若非他心智坚毅，在饱受空虚煎熬与悔恨不甘的慢慢年岁里，他早该也堕了魔。

不知找寻了多少个一无所获的世界，秋知意来到了一方由妖族主宰的世界。

这里的国家都是各族妖精建立，再由各族妖王统共拱卫着最至高无上的妖皇。

秋知意来到此界后，隐约感受到一股玄妙、微薄且熟悉的气息。

而在他造访妖界的同一时刻，妖界的妖皇察觉到了这位不弱于自己的天外来客。

出于防范，也出于礼仪，妖皇向秋知意送去了邀请函。

抱着或许可以向此界的最高统治者打听些消息的想法，秋知意接受了妖皇的接待。

两界修炼体系不同，一个是飞升的修士，一个是神阶的大妖，但本质也算殊途同归。

秋知意在妖皇宫中见到了妖皇涂宴。

这位妖皇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他强悍的威压，而是足以让人忽视掉一切、连天地都黯然失色的绝世美貌。

涂宴好像也习惯了看向自己的惊艳目光，坐在白玉大殿的主座上，华美夺目的金红朝服后张扬着蓬松巨大的九条狐尾，人的美艳与兽的狂野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绽放。

“孤第一次接待天外来客，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这位外貌妖艳至极的狐妖妖皇，性格倒是完全出人意料的直接爽朗。

秋知意不卑不亢地稽首行礼：“客随主便。”

宫人端上精美菜肴，奏响丝竹歌舞。

秋知意不擅推杯换盏，陪着妖皇喝了三杯妖界的蜜酿后，便有了微醺之感，开口问道：“陛下方才是说，我是第一个来到妖界的天外之客？”

“孤骗你作甚，能破开一界的强者本就稀罕，还能像下雨一样掉下来不成？”涂宴说话直接，转了转眼睛，问道，“你是在找人？那人也是和你一样在界面间穿行？”

秋知意颔首。

涂宴招手唤来史官：“妖界立世数十万年，有史可查的也有几万年，秋道友你有何要问的只管问吧。”

秋知意向妖族史官仔细问了一些问题，当然是一无所获。

熟悉的失落浮上心头，秋知意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他闷头又灌了一盅酒，心不在焉地看着大殿里有序穿梭的宫人。

很快，秋知意发现，妖皇是狐妖，但妖皇宫中的绝大多数宫人都是蛇妖。

他在成龙之前，和蛇妖也算同族，只是苍灵界妖修稀少，他修炼到飞升遇到的同族都寥寥无几。

受酒劲影响，秋知意想到哪里，便直言问了出来。

“哦，你说这个。”勾人的狐狸眼横斜过来，美艳的妖皇枕着胳膊，显然也有了三分醉意，用最妩媚的姿势说着最不羁的话，“因为孤上位前的妖皇是蛇妖啊，他是孤的老相好，他的族人，孤自然要多关照一点。”

“原来还有这层渊源。”秋知意只顺着话附和一句。妖皇的私事，还涉及前朝，不知水有多深，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客人，不便多谈。但这位妖皇做派，很符合他对狐妖的刻板印象。

涂宴捻着酒杯，歪头靠近：“我观你也是妖，却看不出跟脚，你是什么？”

秋知意没有隐瞒：“在化龙之前，我也是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