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耳的金属对撞。

轩辕懿的脖子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姓轩辕的!你他妈等我一下会死?!”

魏尔得只穿了里衣,披发提剑,赤足赶来。

他吼完想起轩辕懿确实就是要去死,把挑落在地的剑踢远,揪起他的衣襟,改口吼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回晋!脑袋不许回去!一根头发丝都不许回去!”

轩辕懿和被魏尔得推开的亲信对视一眼,无奈道:“我何时答应你这个了?”

魏尔得不跟他争辩,长剑指向亲信:“你去转告父亲,明日我与他朝会相见!”

昌信君选在深夜,只派亲信一人偷偷前来,正是怕叫魏尔得得知风声。

如今魏尔得已经披头散发地跑过来,人肯定是杀不成了。

亲信离开后,魏尔得不容拒绝地守着轩辕懿睡了一夜。

第二天上朝前还三令五申:“你要是敢搞那死出,我和我爹这辈子势不两立。”

轩辕懿觉得好笑:“你这算是什么威胁?我是晋国王子,让魏国最年轻勇猛的将军和魏国最忠心有谋的贤臣内斗,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对于轩辕懿的逞一时口舌之快,魏尔得的回应就是在离开前把他绑成了一个粽子丢在床上,并且命令自己培养的心腹盯好了。

“我回来前,只准喂他喝水,他要是敢咬舌,就把我昨日没洗的臭袜子塞他嘴里去!”

轩辕懿:“……”

在这几年,魏尔得早已不再是那个只会在花园里骑着奴仆撒野的少年了,他领了军职,跟随赵将军学习兵法,练兵布阵。

轩辕懿则走上了和原剧情里截然不同的轨迹。

没有被魏王凌辱,没有被激发出争权夺利的野心,他安分地读书习武当质子,每月与晋国通信,信件都会给昌信君过目。

后来魏尔得也会帮昌信君审阅轩辕懿与晋国互通的书信。

轩辕懿不是天生的暴君。

他与晋国传书,字里行间都是家长里短,他会告诉父母兄长自己的成长见闻,晋王会问他吃不吃得惯魏地的食物,晋王后会嘱咐他天热不要贪凉、天冷注意防火,晋太子会挑出最好的皮毛随信送来,满满一车,让他分赠给昌信君一家。

魏尔得突然想起,成为九五至尊的轩辕懿告诉过他,“朕弑父杀兄”。

那时的轩辕懿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杀掉了自己最亲的家人,然后变成了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疯狂模样?

大概是天家无情吧。

晋国攻楚的前一个月,轩辕懿收到来自晋国的最后一封书信,魏尔得也看了。

内容依旧是温情的挂念,但信纸上泪痕点点。写信之人心中清楚,这是送给儿子与弟弟的最后一封信了,只要战火一起,质子必死,但晋王依旧选择开战。

“阿懿,不要偷偷去死,晋国不需要你用死来表忠心,魏国也不需要用你的死来鼓舞士气。”

魏尔得走前,掐着轩辕懿的下巴,认真告诉他:“等我回来。”

朝会一直开到下午,魏尔得回来后没来得及去见轩辕懿,又被昌信君关进了祠堂。

昌信君不许他见轩辕懿,但也不再提要杀轩辕懿。

这段时日昌信君与魏尔得都忙得脚不沾地,府中气氛压抑至极。

轩辕懿偷偷向魏素衣打听,才知道原来魏尔得为了保他,当着文武百官立下军令状,若是此战未捷,自己提头来见。

“晋国哪里是那么好打的?楚魏偏安多年,哪里是晋军的对手。”魏素衣愁云惨淡,倒也没有为此责怪轩辕懿,“你这些日子不要去父亲面前惹眼,对了,阿得还托我多照看你,少出些门,你未领官职,不要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