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越视线有些受阻。

只感受到他的呼吸靠近,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他的鼻尖,带着虔诚的缱绻。

“别反悔吧。”代珩低声说。

春节热闹的气氛将近,晚上十点,还是有很多小朋友在外面玩耍。

走廊一片追逐嬉笑的声音。

从天台下去,回到三楼。

大门倒是完完整整的,好像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于越拿钥匙开了门,打开灯看了一眼,里面确实没有被破坏过:“他们没来过。”

对于以前的事,于越提起的并不多,只知道他很缺钱。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了解于越以前的事情。

代珩跟着走进去,不紧不慢地带上大门:“那些人经常找你麻烦?”

于越嗓音很淡:“高中的时候经常来,上大学之后就好点了。”

代珩在门口换了拖鞋,抬眼看过去,若有所思:“你欠他们多少钱?”

于越把钥匙放在玄关柜,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不欠他们的。”

欠的医药费他确实有在慢慢还,可那些人,他确实不欠他们的。

原本就不是他家的债,却偏偏要他来背。

开发商卷钱跑路了之后,他爸手底下几百个好弟兄,所有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刚开始也没有人觉得这笔账该由他家来背。

可是有兄弟家里实在是困难,他爸就自己拿了积蓄出来垫付了工资。

可是垫付了一个,垫付了两个,剩下的怎么办?当这件事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其他人知道了,心理就开始不平衡。

于是来讨债的人就越来越多。

当你太善良的时候,也就给了别人欺负你的理由。

告他们也不起作用,那些人联合起来找了几个小混混,天天来他家闹事。

于越只是讲了个大概:“开始还傻乎乎的还他们钱,后来干脆就没还了。所以他们就找人来闹事。”

代珩眉心蹙了起来:“怎么闹事?”

想到刚才那一伙人的架势,应该不是简简单单的逼他还钱而已。

于越沉吟了片刻,语气很淡:“在学校附近堵我,踹门,砸家里的东西,泼红油漆,各种法子。”

“堵到你之后呢,你挨打了?”

提起以前的事,于越只是云淡风轻的带过:“挨打很正常,毕竟我没钱还。”

代珩撩起眼,勾勾的盯着他:“你就让他们打?”

于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抬头看他:“通常情况我会跑。”

刚开始被打的时候,于越也还手。

可是还手了就是互殴,稍不留神就是防卫过当。

被打得最惨的那一次,他捡起了地上的钢管,用力挥过去,打破了那个人的头。

后来对方一定要追究他的责任,导致他差点被退学。

他爸跪在地上给那个人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对方才同意赔一笔钱就不再追究。

多讽刺,被施暴者还需要向施暴人磕头认错。

后来他就认命了。

被打就被打吧,没死就行。

穷人的命本来就不是命。

后来高三那年于越听了一场法律讲座。

他受到了点触动,觉得应该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所以报考了法学系。

虽然他的人生已经陷入了沼泽,可还是想挣扎一下。

应该会好起来的吧。

他那时候就是这么安慰自己。

于越把玻璃杯放在桌面上:“不早了,洗澡睡觉吧,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

“嗯。”于越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