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太子中毒,也和群青有关……

相思引,这三字令他袖中的手指攥紧。

“殿中夜晚的熏香,改为黄香草,从明日开始,我不能佩此香了。”陆华亭道。

好在太子和他见面不多,今日又走得仓促,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有同样的香气。

第30章

在群青独居一殿之后, 仍然常常和她呆在一起的,只有若蝉。

群青干脆叫她把每日要做的针线拿来,她也一起来做。

群青飞针走线, 裙上的破洞收紧, 蜷曲的菊瓣出现,随后现出金线菊花栩栩如生的雏形。她的眉毛上全是汗,一抬头,若蝉把瓷碗捧过来:“姐姐,喝一口水吧。”

群青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忽然发现若蝉把她的床铺打理得没有一丝褶皱, 地上也纤尘不染。

“你我都是宫人, 你不是我的婢女, 不必如此照顾我。”群青说。

若蝉低着头:“我不像阿姜姐姐会讨人欢心,姐姐教我刺绣,你就让我做些什么回报你吧。”

群青看着若蝉忐忑的脸, 只得默许。

其实她帮若蝉缝衣, 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从小练习刺绣, 害怕技艺生疏, 只是在找机会练习而已。

群青摩挲自己指尖上的薄茧, 她想起自己从来没问起过若蝉的过去, 问道:“我看你善于刺绣,你从前在哪个观?为何女冠也需要学刺绣?”

“不单是我, 只要是宫中女冠,应该都会刺绣。”若蝉微微笑道,“姐姐, 我家穷,儿时受选入宫中白马观, 为一口饭吃。”

“当年,荒帝选了好多小女冠,听说有几千个,一辈子只能待在那小小的道观里,为了不疯掉,师父就教我们绣八卦旗打发时日。后来又在陈德妃宫中祝祷时候,正巧良娣迁宫,我就被揽月姐姐‘借’来当宫女了。”

群青心中一颤。

她记得少年时写策论,太傅批驳楚过荒帝帝沉湎仙道之术,大修宫观,劳民伤财,当时没有解透,而今才是眼见为实。

想到此处,她低头,毫无保留地指点若蝉的针法,“从这里穿进去打结,把结藏在里面,不会硌到穿衣的人。”

若蝉手巧,了悟得很快,随口道:“姐姐这偏殿不仅阳光好,檐下鸟雀也多,一直在叫。”

群青心中一凛,看向窗外,果然瞥见云雀的飞走的影子。若没猜错,窗下应该留下了好几个蜡丸。

近日林瑜嘉频繁地发消息,催促她见面。

群青绣得比若蝉快,绣完便放下等她。

若蝉回头,见群青把几根丝与一根银线捻在一起,一颗一颗地穿上檀珠。

“这是陆长史的檀珠。”若蝉说,“珠子找全了?”

“还差一颗,晚些时候我再去找。”群青将已有的穿好,确认这次的丝线坚韧无比,“我只是想早点了了此事。”

“姐姐等一等。”若蝉从针线篓中取出几条彩线,在手中灵巧地编织,很快攒成一枚彩球,和檀珠一般大小,“这是我们观中佩戴的结绳彩球,实在找不到,可以将这个补上去。”

群青拿着结绳穿在其中试了试,倒也和谐好看:“是个法子,你教我。”

“还学什么?”若蝉笑道,“直接穿上就是,他若问起,你便骗他,是你点灯熬油,不眠不休地编好的。”

群青差点就心动了。

可是,传说这串檀珠是增珈法师开过光的。檀珠在她裙上静静地躺着,每颗珠子都像一只眼珠,深沉地注视着她们。

群青自打做了细作,下雨天路过泥头菩萨,都要找块布给菩萨遮一遮,再拜两下,生怕折损了自己的气运。

她盯着它片刻,还是将那彩球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