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将奏折往桌上一拍,“好个‘相知相许,夫妻同心’!郑知意都不敢夸这般海口,这到底是良娣的心愿,还是你的心愿?”
他语气不善,群青“扑通”跪下了,终于有了惊慌神态,惊慌之中,还有委屈:“奴婢不会揣摩上意,所以托祈官大人写点好词。为此奴婢拿金珠贿赂他,谁知他死活不要,说帮清宣阁写一个好的,还要倒贴奴婢一串铜钱,让奴婢一定要一起挂树上。”
李玹听得久久沉默。
陆华亭?燕王府和东宫嫌隙已生,写两句话嘲讽他,倒很符合陆华亭阴阳怪气的性子。
若真是燕王府探子,会如此挑拨关系,暗害长史?
自然也有一种可能,是两人配合作戏。只是群青还在说个不停,扰乱了他的思绪。
“那一串通宝奴婢自然不肯要,奴婢只想给良娣求一句好词,让良娣开怀。”群青惊恐地说,“殿下,难道那夫妻同心的话中有什么不好的内涵,奴婢读书少……”
“没什么特别的内涵。”李玹闭上眼,打断她,“你的话太多了,明日换人奉灯。”
群青的话戛然而止,黑眸中却十分平静,毫无失落之色。
李玹盯着她:“为何似有喜色?”
群青试探道:“殿下……明日是还来清宣阁吗?”
李玹自知失言,冷笑看着她:“本宫是说,以后都不让你奉灯了。”
群青靠在墙壁,仍然没有失落之色,反像松了口气,神色放松下来:“夜值辛苦,奴婢谢殿下体恤。”
第二日,太子的车架越过翘首以盼的宝姝,再度进了清宣阁,令东宫上下侧目。
翌日深夜,李玹起身理政,翻动奏本,夜中只有纸页的声响。
他的目光看向墙边,便看到靠在墙上,困倦得一下一下点头的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