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光滑难攀,可地下的情况却不一定了。
听闻地攻,守城将士们一下子慌乱起来,似乎脚下的土地,下一刻便会有敌军破土而出。
“北境战场怎么样了,何时来援呢?”
“听闻还在焦灼。”
“为何不问司马?”丹阳公主的参军本想再报司马,但见几人都站在门外,神色凝重,又见铺屋重帘掩着,寂静无声,一时不敢说话,屏息等待。
陆华亭强行将双手捆在一处,方抑制住双手剧烈的抽动,这才顺利取出瓷瓶,将瓷瓶送到嘴边,咬开瓶塞,玉沸丹滚入口中,方于热浪当中,获取一息沁凉,旋即是深重的眩晕,似天地颠倒。
“听我说,”他靠在榻上,强定住神,道。
帘内,传出了陆华亭微哑而平稳的声音:“南楚工兵,最擅地攻……他们的速度很快,一日能修二十尺。从前大明宫下,就有他们挖出的地道。宫中留下的工事典籍我已带来,在竹素处。现调集所有工兵,绕城一周修建沟渠,塞满木柴……越快越好……丹阳殿下善工事,她明白其中意思。”
“是。”外间人道。
陆华亭手指动了动,似还想说什么,却已闭目陷入昏厥中。
城上战局并不乐观。
恐吓之术,终究只能退敌一时。活着的守将越来越少,每人负责的内容越来越多,这是不争的事实。疲惫和绝望慢慢渗进每个人心头。
“大人,大人!”再醒来时,是竹素闯进来,见他躺在地上,叫不醒他,便道,“夫人的信来了,大人,晚饭到了。”
陆华亭听闻晚饭到了,这才勉强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