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事。”群青将袖衫递给若蝉,“日后为我消灾祈福。”

“什、什么?”若蝉愣住。

“你不是女冠吗,应该会作法吧?”群青将那刺绣羊头香囊放在枕上。

若蝉早已忘记问她如何看出自己的身份,见她神色认真,不似玩笑,连忙行礼:“娘子信鬼神?那、那是再好不过,此物、此物是娘子的护身符,我会用尽毕生所学,日夜发愿,给娘子消灾祈福!”

群青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躺下。

身为一个朝不保夕的细作,求神拜佛也是她保命的方式。

这香囊说是护身符,也不算错。

香囊是阿娘所赠,里面装的腰带扣和两根剑穗,则是她阿爷和时玉鸣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遗物。

阿孟和阿姜竖着耳朵,安静地听了全程。听到此处,阿姜再忍不了煎熬,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从枕下摸出一锭金:“青姐,我喊你一声姐,你是有本事的,想来早晚也会知道:我和阿孟不是硬要为难你,乃是鸾仪阁的宝姝,背地里给我们银钱,托我们好好教训你一下!”

第12章

天蒙蒙亮,阿孟和阿姜就来到鸾仪阁。

同样是贵主寝宫,鸾仪阁与清宣阁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碧瓦飞甍,琉璃宫灯,院内芳草树木繁盛,都彰显出这宫殿的贵气。

殿门推开,宝姝从阁子内出来,她柔软鲜艳的衣裙逶迤在玉阶上,腰悬的镂花香球叮当作响。

宝姝垂眼看着眼前两个躬身的宫女,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我知你们好奇,好奇我如何得罪了公主,还能来侍候公主。”她取出一封荐书,在阿姜和阿孟的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吗?”

阿姜一眼便认出那通红的印戳是燕王妃的印符,忙把头低的更低:“原来是燕王妃引荐。谁不知道如今燕王妃暂领内宫事务,您得王妃垂青,日后还会高升。能跟我们为伍,是我等的福气。”

“我确实不屑于做宫女。”宝姝笑了,她眼下有一颗小痣,笑容柔美,却有目中无人之态,“你们争来打去抢破头的差事,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无奈有些人,竟拿内廷中的小把戏暗算我,我初次进宫,才着了她的道。”

那一日,面见宝安公主的礼仪和说辞都是她家里人教过的,不可能出错,宝姝想来想去,问题只能出在那起疹子的宫人给的绣片上。

“让你们办的事都办了吗?”宝姝问。

阿姜:“办了!我们给群青被褥泼水,床上藏针,鞋里放石子,碗里放草叶。”

阿孟:“我们把内外宫苑所有的活都给她干了,干到半夜也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