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李焕!

杨芙唇色惨白,一头栽倒下去。

“杨芙那边怎么传了医官?”郑知意问。

“宝安公主心口疼发作,忽然昏过去了。”揽月道。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将消息告诉郑知意。

太子被囚于行宫。怪道青娘子要将良娣送到此处来,宫中恐怕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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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之外被金吾卫重重把守,宝姝不得进入,道:“你们疯了吗?这是我家宅邸,我阿爷还在里面,你们如此监视,他明日怎么上朝?”

“良娣息怒。”王镶低声,“圣人已下令,在未麻一案查清楚之前,孟相暂不得外出。良娣这样闹,只会起到反效果罢了。”

宝姝的衣裳已被雨水打湿,嘴唇因寒冷而哆嗦,她甚至没见李玹一面,李玹便已被金吾卫带去了行宫。连圣人最忌讳的国祚之事都未能将燕王扳倒,难道一夜之间,孟家便要落败了吗?

她看见阿爷出来,目光一亮。

孟光慎手上的灯照亮他花白的发,神色却还是很平静。隔着佩刀金吾卫,他道:“你回去吧,不必担心。今夜陆华亭应已升任礼部尚书,这旨意是我提议的。”

宝姝慢慢地平复下来。

孟光慎轻道:“你只消做好在六尚的差事,务必促成通商。其余事,皆在我掌握中。”

说罢,他直起身子,转身回到宅中。

宝姝定下神,回头上了轿辇:“去白马观,看看那批绣样。”

第111章

织机的声音一直响至半夜。

终于在第三日时, 一名女冠刺绣时低呼一声:“木刷不动了!”

无论如何踩踏板,木刷始终松弛地悬在空中,无法像之前那样随着踏板的节奏快速下刷, 将织线排紧。

有了第一台,很快便有第二台、第三台织机停摆, 女冠们不由哗然。

宝姝连日挑灯, 在白马观催赶进度。她快步走来,自己试了试, 木刷的确不动,又观察织机上下完好,根本看不出问题出在了哪里。

女冠们见她面色发白, 小声道:“可是要去问问群大人?”

宝姝像被踩了尾巴:“你上次没听见殿下旨意, 竟要去问一个已调出尚服局的人?”

女冠们纷纷求饶。

“都看着我做什么?”宝姝道,“木刷不能自动,便用手推啊, 若不能在宾使离开前及时绣完这批绣样,别说之前的赏领不到手,只怕要领罚!”

一片惶惶的机杼声中,宝姝心跳极快, 命人拿来群青的那本宫记, 宫记之上记录了织机的做法。

宝姝在陇右时并非没学过机关术, 她拆开一架织机, 对照图纸翻来覆去检查, 半晌, 狠狠将灯笼摔在被拆开的织机上。

零碎的木头很快被烧得焦黑,骤然冒起的火光照亮她苍白的脸。

宝姝心中涌出深切的惶然,她望着停摆的织机, 这里面每一个零件都不曾缺少,群青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手脚,竟在宾使等待时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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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群青在尚寝局的账房翻取账目时,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冠被小内侍引了进来。

一进来她便道:“司寝,您之前带到白马观的织机出问题了。”

群青神色冷清地听她说完,温和道:“我也不知问题在哪里。”

“那您能去看看吗?”小女冠祈求道,“若织机修不好,我等无法如期完成孟良媛的任务。”

群青不为所动:“我都调任尚寝局了,怎能越俎代庖,去管尚服局的事。”

小女冠一时哽住,再看这娘子眉眼冷寂,恐怕真如进门时尚寝局的小内侍们所说,是被太子“发配”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