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嘉:“你又知我没去买?只是不够,远远地不够!何况我近日忙得很,脱不开身,你一向善解人意,怎就不能替我想想。”

群青看他神色烦躁,忍不住问:“你在忙什么?”

“你等着吧,几个月内我必然成一件大事。”林瑜嘉眼神中有狂热之色一闪而过,可当群青追问什么大事,他却闭上了嘴,“青青,你若再推诿,我便当你,真是有了异心。”

群青神色收敛,实在问不出,上灯之前,两人各自离去。

群青回到清宣阁,把林瑜嘉握过的手浸在水桶里,用力搓洗干净。

上一世,她没接到过和蓖麻油相关的任务。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重生,导致外界的事件也发生了一系列变化。

林瑜嘉已经起疑,这次的任务没法糊弄;

但她又必须想办法弄清楚,林瑜嘉到底要做什么。他急于送死不要紧,只怕连累了她。

她还没忘记,上一世林瑜嘉落在陆华亭手里不出半日,就把她和公主出卖得干干净净。

宫里两个“天”压在头上,一直躲避刺杀任务,是行不通的,除非尽早离开宫闱……但独木难支,只靠她一人,恐怕很难顺利地逃出去。

院中无人,黑暗中唯有阵阵虫吟。群青坐着想了想,口中模仿了一句鸟鸣,从怀里掏出一枚空蜡丸,丢在了草丛中。

不一会儿,一只云雀扑棱过来,将它叼走了。

已是深夜,群青回到住所。

没想到若蝉真的给她留了灯,橙色的光亮从窗户透出来。

但随后她听到若蝉哭泣求饶的声音,在她进门之前,灯灭了。

第11章

屋里有三个人:阿孟、阿姜和若蝉。

揽月是郑知意的家生婢女,入宫后升为二等奉衣宫女,晚上服侍郑知意睡在殿中,不用睡在住所。

靠门的地板上添置了一席铺位,是给群青的。

群青摸黑掀开被子,摸到一手湿漉漉的寒凉。她将灯点起,看清楚被褥上倒的是隔夜的茶水。再看那三个人,好像都睡熟了,谁也没吱声。

群青年少时的宫闱之路走得太顺,宫女们抱团欺生的手段,她有过耳闻,但亲身经历还是头一遭。

群青见她们睡得这么好,将湿被子推到一旁,拽过身旁人的被角,抢了她的被子。睡在她旁边的是若蝉,她闭着眼,睫毛不住地颤。

若蝉装睡,被子被掀起来,仍恐惧得一动不动,群青忽然注意到她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绳上挂着一片桃木符牌。

这是个女冠,也就是民间说的道姑。

大宸到底有多缺人,连不足十五岁的女冠都凑来做宫女?这在楚国,是一件荒唐的事。

群青顿了顿,又把被子给若蝉盖了回去,取了一件外裳勉强盖着。

黑暗中,若蝉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群青一怔,随即她的手被若蝉的手带着移动,一点点地摸到了插在自己褥上的一根细长的缝衣针!

若蝉的手缩回去,群青则将针取下来。假如若蝉不提醒她,只要一翻身,针就会划破她的皮肤。想到此处,针上的凉意,从指尖漫到了心头。

细长、冰凉的针被群青拿在指间把玩。她并不怕这尖尖的玩意儿,儿时阿娘总逼她练习刺绣,它已与她相伴多年。

她已多日没练过武,不知是否已经失去准头。这样想着,群青看了看手上的针,蓄了几分力,将手中的针朝着黑暗掷出去。

摆在架上的茶壶“砰”的一声炸开。

碎片带着冷水淋漓而下,浇了阿孟一身,她尖叫着坐起来,拍打着身上,失色地看向阿姜:“你怎么不关窗,风把茶壶吹下来,摔碎了!”

阿姜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