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厚重的重玄门开启后,接踵摩肩地涌入宫城。
后面的人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脑袋,但为了一观奉迎佛骨的盛景,众人还是将道路淤塞得水泄不通。
矗立的摘星楼,隐在清浅的白雾中,牵头的百姓远远看到摘星楼下铺设平整气派的枣红长绒毯,直通向南宫门。
有人将孩子举在肩上:“快看啊,一会儿佛骨就是从那儿迎入塔中!”
清晨寒露沾衣,林瑜嘉整理着祷服,时而与四周经过礼官点头致意。他是今日负责燃香、焚稿的礼官。
觉察有人在他身旁徘徊不去,林瑜嘉抬起头,骇了一跳,总算透过怪异的妆容辨认出群青。
她和持花的数十个宫女一般,着素衣,梳下垂的单髻,脸蛋涂成淡淡漆金色,赤眉乌唇,称为“佛妆”。
群青竟混入持花宫女的队伍,眼下她道:“我已准备好了,一会儿你知道如何动手。”
林瑜嘉眉心一跳,催促她离开:“放心吧。”
只是,望着群青持花离去的背影,林瑜嘉蔑然一哂。
那日回宫后,他便来到六尚后的竹林。不多时,一道影子从背后抱住他,那人正是楚典衣。
原来两人早就暗通款曲,楚典衣这个“杀”温柔顺从,他望着她浓情蜜意,群青这个素来冷硬的未婚妻,便被抛在脑后一阵子。
他将群青的谋划告诉了楚典衣,她道:“你要信她吗?当日六尚考试,我在殿中看得清清楚楚,刘司衣被抓,她却无事;我推崔滢落水,她手上拿着令牌,却又脱身;我们做的手脚,她后脚便告诉了陆华亭。若说她和陆华亭没有关系,恐怕不可能。”
提到此事,林瑜嘉心中一梗,面上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她让我动手,我便动手?”
“那你的意思是?”
“她既然一意动手,我们便帮她一把,你这几日盯着她,若她出入尚服局,别忘了留下证据。”林瑜嘉道,“若她没有动手,主上自是饶不了她;她若做成了正好,那是她做的,我可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
林瑜嘉回去后,便将自己的祷服脱下,嘱咐小厮拿明矾水泡了晾干。不久,楚典衣告诉她,群青又进尚服局换了绒毯,应当便是她今日说的“准备”。他叫楚典衣在那绒毯上洒上蓖麻油。
事到临头,林瑜嘉心里有几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