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健康,有力,充满旺盛的精力。

忽变的一个月现况在时寸瑾面前化为一座高耸入云的绝境雪山,他是雪山前那位早已准备好,却迟迟至现在才能穿上钉鞋,拿上冰镐的登山者。

“还有30分钟就三小时了,阿努什卡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时寸瑾一手抱着沉重的头发,往浴场另一个候茶卡座走,他呢喃两声:“稍微做点谈话准备吧。”

……

城堡次卧,冲洗室。

“嘭!”机甲头盔砸在地上。

“咔嗒、咚、嘭。”各式贴片和护具衣物一一被阿努什卡解下,丢在地上。

阿努什卡赤脚走进冲洗室,在白瓷砖地上走出一串血脚印和四条扭曲蜿蜒的细细血线。

“唰”冲洗室喷头被打开,滚烫的热水混合着清洁消毒液一块儿冲下来,从阿努什卡身上冲下更多血水。

血水顺着阿努什卡肩背上收不回去的四翅黑翼上流下,染出一地池的深深浅浅的红。

阿努什卡有几根蝶骨在鳞膜内折断,四翅黑翼耷拉着,纯黑的蝶翼表面鼓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蛇形蠕动的肉芽,新的软骨和血肉在黑鳞膜下蠕动着生长修复,冲洗室除了唰唰水流声,隐约还能听见一点黏./腻的肌肉撕裂音。

等冲洗室的地砖只余清水流淌时,阿努什卡的四翅也愈合好,他关掉花洒,收起鳞翅。

可收到一半,阿努什卡突然皱着眉又放出来,把左右不对称的上下各一边黑色蝶翅伸到面前。

“啧。”阿努什卡舌尖抵着齿,嗤了一声。

他的蝶骨自愈歪了,需要找军医重新折断再接骨愈合,不然歪曲的延长平衡骨会影响他的飞行速度。而且还收不回去,歪曲的延长骨变形会戳穿他的肺。

阿努什卡没有在选择方面犹豫一秒。他把蝶翅收拢成鸽形,快速穿上训练背心,垂着四翅往天空浴场走去。

天空浴场就在城堡主卧上方,有直达的玻璃景观电梯。

推开浴场门之前,阿努什卡在原地站了几秒,手放在门把上方,不怒也不悲,脸上只余水洗过的、空洞的苍白英俊。

他也没有怎么好好打理自己;金发湿乱,鬓角湿淋,水滴从额侧流至下巴,一滴一滴砸在浴场雕花的铜把手上。

“簌簌。”

“簌簌。”

阿努什卡对着空气无声一句:停下。

背后因为扭曲愈合而难耐痛意的黑色蝶翅又簌簌颤了两下,耷拉垂着不动了。

他拧开浴场门把手。

门开了,里面霎时涌出一股温暖饱满的香风热气,结结实实地浪扑了阿努什卡满身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