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呆滞地眨了眨眼睛,林若轩简直哭笑不得,而后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什么天生一对?”

薛锦脸都白了,立刻跪下:“微臣……属下知错!”

季如雪轻轻扯了扯嘴唇,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做了什么?怎么就’知错’了?嗯?”

林若轩忽然发现,自己一手养大的这位大渊皇帝,简直比东厂公公还能阴阳怪气,他看着薛锦那副无辜受累的样子,忍不住道:“阿雪,别为难薛指挥使了。”

季如雪瞪着他:“先生总是帮旁人说话!”

薛锦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属下,属下……”

旁边的赵公子看了看薛锦,又看了看季如雪,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毕竟能让锦衣卫指挥使这般惊恐的人,全天下只有一个,那便是……他想明白之后,两条腿简直像筛糠一般,抖得停都停不下来。

季如雪用眼角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薛锦,你将此人捆起来,绑上石头沉江,便算你将功抵过了。”

林若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薛锦已经如蒙大赦,赶紧一挥手,两个锦衣卫登时冒了出来,将布巾往赵公子嘴里一塞,然后拿布袋子一蒙,便把那“呜呜呜”的赵公子拖走了。

季如雪看都懒得看他们,只垂眸望着林若轩,柔声问道:“先生怎么跑船上来了?”

林若轩咽了口唾沫:“我有些好奇,就上来看看。”

“好奇?”季如雪翘了翘嘴角,漆黑的眼睛里毫无笑意,“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先生跑了呢。”

“咳咳咳,我怎么会跑呢?”林若轩一阵心虚,眼珠子到处乱转。

季如雪看在眼里,眼神有些阴郁,语气却淡淡的:“先生,我们去吃东西吧。”

两人用了晚膳之后,天色渐渐黑了,河上飘起了盏盏花灯,大大小小的花船也开了出来,一年一度的花船赛唱就要开始了。

季如雪和林若轩坐在一只小船的船头上,除了船尾撑船的梢公之外,船上便只有他们二人,两人中间放了张矮几,矮几上摆着一壶淡酒,还有两盘精致的糕点,倒也十分惬意。

林若轩吃了两块糕点,上仙居的花船便开了出来,唱的是一出《玉簪记》,唱戏的花旦是上仙居的台柱子燕月儿。

“云淡淡水痕收,人傍凄凉入暮秋……”

伴随着那咿咿呀呀的柔美唱腔,大大小小的船只上面,纷纷响起了阵阵喝彩声:“好啊!”

“唱得好!”

“妙极!妙极!”

季如雪把林若轩搂在怀里,轻声道:“先生觉得这句’对对飞来池畔’,唱得如何?”

林若轩根本不懂戏曲,心思也不在这里,只琢磨着怎么逃跑,便随口道:“还行吧。”

季如雪垂眸看着他,眼神阴沉而复杂,声音却很柔和:“罢了,先生吃块芙蓉糕吧。”

“哦。”

两人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淡酒,季如雪随口品评着那些花旦们的唱腔,过了一个多时辰,压轴的百鸟园花船终于开了出来,曲目是著名的《贵妃醉酒》。

扮演贵妃的是百鸟园的当家花旦,也是去年花船赛唱的魁首,“京城第一旦”青罗公子,只见他背身而出,云袖掩面,绿柳河上一片寂静,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那青罗公子低唱了几句,忽而猛然转身,云袖轻舒而出,终于露出了一张闭月羞花的面孔,惊鸿一瞥之下,果然是美人如玉,娇艳绝伦!

众人纷纷大声喝彩:“太美了!”

“唱腔美,人也美!”

“不愧是青罗公子!”

季如雪只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