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雪缓缓闭上眼睛,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勉强忍住了作呕的感觉。

那阉狗细长的手指,在自己皮肤上缓缓摩挲,如同毒蛇一般,冰冷、细腻、柔滑……那种恶心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他的皮肤上。

昨天只差一点点,他就能要了那条阉狗的命,当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角落里点着线香,床边放着一柄锋利的银剪子,还有一大瓶烈酒。

看到那柄剪子和烈酒的时候,几乎瞬间,他便想好了一切,他要杀了这条阉狗,再用烈酒和线香把屋子点了,这样就可以毁尸灭迹,推说是意外火灾……成功的希望很大。

结果因为饿得太久,身上又有伤,那阉狗死命捏着自己的断腿,自己居然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地窖里,左小腿的骨头已经接好了,鞭伤和烫伤也都处理过了,他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看得出来,处理得非常妥帖认真。

所以,林若轩在他昏迷之后,给他接骨疗伤,最后又把他关进地窖里……如此费心费力的“恩威并施”,难不成指望自己像条被驯服的狗一样,觍着脸求他,任由他淫辱?

季如雪闭上眼睛,轻轻摩挲着小腿上的夹板,低笑了一声。

这阉狗死不足惜。

不,不止这条阉狗,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他那几位金枝玉叶的皇兄……他们一个一个,全都该死。

他要像捏死一只只小虫子一样,慢慢地,缓缓地,将他们一个个弄死,他要将他们的血肉一片片剐下来,他要紧紧盯着他们的眼睛,静静欣赏他们的愤怒、恐惧、哀求、绝望,那一定是非常愉快的事情。

为了这一天,他必须忍耐,必须蛰伏。

……

林若轩刚刚走进地窖,便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寒气,迎面扑来。

“督主,这,这边。”张有德战战兢兢地举着油灯在前面引路,林若轩根本等不及他,大步走在前面,匆匆忙忙地四下扫视着。

冷宫的地窖又深又黑,到处都堆放着半人高的巨大冰砖,那些冰砖在油灯映照之下,发出流转莹润的奇异光芒。

林若轩焦急地左盼右顾:“殿下!殿下!”

忽然,他的余光瞥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呆住了。

昏黄的油灯光芒之下,季如雪安安静静地靠在一处阴暗的墙角,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内衫,他低垂着纤长的睫毛,雪白的脸上一片淡漠。

他的前方不远处,洒落了一地淅淅沥沥的残羹剩饭,一群眼睛发绿的肥大老鼠,正“吱吱吱”地争夺着剩饭。那滩剩饭和季如雪足有一丈多的距离,明显不是他自己打翻的,而是送饭的人故意打翻的。

林若轩哑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有德哭丧着脸:“督主,这,这是您定下的规矩,一直都是这样的,不能让他吃饱饭。”

林若轩麻木地听着,脑海里再次浮现两个大字凌迟。

自己之前还拍着胸脯跟系统保证,说要好好教育季如雪,拯救男主被活剥脸皮的命运,如今看来,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林若轩僵硬了许久,终于干巴巴地开了口:“殿下,我带您出去。”

季如雪缓缓抬起漆黑的睫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十分淡漠,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林若轩分明从里面看见了自己被凌迟三天三夜,男主被活剥脸皮做成人彘,最后剧情坍塌读者崩溃的悲惨结局。

冷静,冷静,别慌。

季如雪如今多半以为自己在故意做戏,先打断他的腿,再给他接骨,最后把他扔进地窖,所谓“抽一鞭子再给颗糖”,想逼他主动就范,供自己淫乐小说里的变态都是这么做的!

季大哥,季大少,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