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后,半醉的纪榛与兄长和蒋蕴玉同道。
到底是在异国,几人都还算清醒,但连最爱逗纪榛玩儿的蒋蕴玉都沉默着。
近住所时,纪榛终是忍不住对蒋蕴玉说:“你方才疯了吗,这是在契丹,你如果有个好歹要边疆的百姓怎么自处?”
蒋蕴玉耳力极佳,先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停下来问:“你担心我?”
纪榛实诚道:“难道我不该担心吗?”他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眼对方,“若不是哥哥打断,你要打到什么时候?”
蒋蕴玉又问:“你既是担心我,那你觉着再比下去,我和他谁能赢?”
纪榛一怔,看了眼似同样在等待答案的纪决,抿了抿唇,斟酌着措辞小声说:“你在沙场整二年,想必也不会输罢.....”
话落,位于走廊的沈雁清慢慢走了出来。
蒋蕴玉胸有成竹一笑,“我自是会赢。”
纪榛不知沈雁清在此,莫名慌乱,对纪决说:“哥哥,我困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纪决颔首,牵着纪榛的手走远,蒋蕴玉亦跟上,唯听到对话的沈雁清面色苍白地久站风中。
曾几何时他在纪榛心中稳居首位,而今却不知位列几何。
是他太晚正视自己的情意,以至于追悔莫及。
《三个男人一台戏》
沈大人:?
小侯爷:?
哥哥:?
第61章 第61章
夜色凄茫,一道高挑的玄色身影悄然挑开落闩的窗户。
纪榛睡得迷迷糊糊,忽觉有温热的呼吸扑在他颈侧。他以为遭了贼人,背脊一麻登时睁开眼,还未出声就被微凉的掌心捂住了唇,“是我。”
沈雁清。
纪榛急促的呼吸渐缓,于黑暗里对上一双清丽的眼睛。
这里是契丹宫殿,巡逻的侍卫遇穿玄衣夜行者可不分缘由地当场击杀,沈雁清竟如此大胆敢夜半潜入他的寝室。
只要纪榛大呼一声,沈雁清这副打扮必死无疑。
捂在他嘴上的手慢慢抽离,纪榛到底没有喊叫,手忙脚乱地爬到床榻的最里处去,压低声音威吓道:“你来做什么,再不走我便唤来侍卫将你刺成个刺猬。”
沈雁清坐在床沿,“你唤吧。”
纪榛张了张嘴,却是拿枕头砸向沈雁清,恨自己不够心狠,无法对沈雁清动杀意。
他戒备地瞪着对方,气恼地说:“昨夜你套我的话,莫不是又要以此来威胁我?我绝不会再上你的当,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沈雁清听着纪榛对他的猜忌,胸膛闷痛,他静坐片刻,等纪榛冷静下来后才说:“我只是来看看你。”
纪榛咬牙,“那你见着了,可以出去了。”
沈雁清却不说话,还是看着他,怎么瞧都瞧不够似的。
两人低语不过两三句,门外突然有了声响,是纪决。
“榛榛。”
纪榛犹如偷腥被抓住的猫,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心慌意乱地瞄了眼沈雁清,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沈雁清竟起身似要去开门,纪榛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对方的手腕,低声说:“哥哥,我在。”
“方才我听见屋檐上有些动静,怕是野鼠上瓦,没惊动你罢?”
纪榛看了眼沈雁清,嗫嚅着回:“没有。”
门外的纪决失落地阖了阖眼,又意味深长地望着紧闭的门,仿若能窥见室内场景。他抬起手,掌心贴在门上,顷刻,终究没有推开,而是道:“那你睡吧。”
纪榛听着兄长离去的脚步声,愧疚地咬了咬牙。
他知道不该欺瞒兄长,却不愿沈雁清现身平添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