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谢玟背负诸多骂名而死时,冯齐钧便是里面最不服的一个。他深受谢玟提携,哪怕后来根本无法见到帝师一面,也相信谢大人的为人。如今皇帝做主翻了案,他便天天拿帝师的旧事挑这群人的不是,逮个眼熟的就骂,如今在朝堂上已经把人得罪得七七八八了。
就在他骂得畅快淋漓时,原本趾高气扬、在玉阶前就敢揍人的陈潜反而没应声,陈将军面沉如水地一松手,转身撩袍,对着玉阶之上跪下。冯齐钧这才发觉周遭的诸臣已经躬身行礼,毫无刚刚乱哄哄的模样,静得鸦雀不闻。
他扭头看去,果然见到玉阶上站着一个人。
皇帝伫立在殿外,一身赤金交织的帝服,衬得年轻帝王神采英拔,萧玄谦光是站在那儿不声不响地看着,已经足够许多人腿软了。百官不可避免地想起皇帝的手腕血迹淹满世家大族的口鼻,捂住了他们的求救声,那一夜皇帝近卫脚步声的颤动,足以让整个京华心惊胆战。
冯齐钧跟着跪下来。
四面八方,静谧得仿佛只有风声。彼此交叠的心跳隆隆地响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郭谨,”萧玄谦道,“把朕的弓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