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祝山眼睛瞬间瞪大了,浑身警惕起来,脚踩在门口,迟迟不再往里进一步。
沈显海在屋里那个小小的方桌前坐着,自己手里还拿着双筷子,桌上摆着两个塑料袋,一个装着花生米,一个是装着猪头肉,他面前的还摆放着一个酒碗。
沈显海这时候看到沈祝山回来了,手里的筷子也放了下来:“呦,儿子,这么晚才放学啊。”
沈祝山腿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看起来已经做好他稍有异动,就立即逃跑的准备。
“你回来干什么?”
沈显海听这话,有些不悦地扫了他一眼:“什么话,这不是我家吗?”
不过他这会儿能够明显看出来心情不错,他说完,好像又不想和沈祝山计较了,对着他招了招手:“进来啊,这还有俩菜,你吃不吃?”
沈祝山感觉对方越加可疑,但是沈显海目前看起来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沈祝山尝试着,往里走了几步。
沈显海又说:“坐。”
他推过来一个空碗,给沈祝山倒了一碗酒。
沈祝山不留情面地拒绝道:“不用,我明天还上学,不能喝酒。”
沈显海说:“你自己看能不能喝。”
沈祝山低头一看,碗里飘着几粒米,是米酒。
这倒真是转了性了,嗜酒如命的沈显海怎么喝起来这样约等于没度数的酒,沈祝山这会儿坐到灯底下,距离沈显海近了些,看到坐在对面的沈显海两边的头发都白得差不多了,人消瘦了非常多,放在桌面上的左手竟然缺了两根。
沈祝山收回视线,也不知道他这坑人的爹在外头又经历了什么,他低头嗅到面前米酒散发的甜味。
“下毒了?”他疑心重重地看着他爹,这感觉不亚于大白天见鬼。
“嘁,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沈显海敲了敲桌子,眉毛也竖起来。
这之前胖的时候满脸横肉,一瞪眼一竖眉,都是他要动手的前兆。
沈祝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沈显海看他那样子,摆完亲爹的架子,才收敛了神情,开口道:“儿子,我真得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我这回回来,就不走了!”
沈祝山猛地一抬头,看向因为兴奋起来满面红光的沈显海,心倏然沉了下去。
沈显海激动地说:“你猜怎么着!之前我玩骰子那家赌场,被警察一窝端了!那里头的安保之前还扬言赌剁我一只手!哈哈哈!这回老实了吧!”沈显海说:“我之前欠的钱算是一笔勾销了。”
“往后再不用东躲西藏了!”沈显海说:“这是老天垂怜啊,我决定金盆洗手了!”
“你以后不赌了?”沈祝山还不太信。
沈显海说:“不赌了。”他唉声叹气:“我在外头病倒了,酒精肝,医生说我得戒酒了,我这一把年纪了,在外头总归是不妥,也该是时候回老家养老了。”
“养老?谁给你养老?”沈祝山冷哼一声:“这会想到我了,你除了知道拖累我还知道什么!”
“拖累你?没有我哪来的你!我不是你老子吗,”沈显海显然不服:“再说了,我这么多年要不是为了你,至于连家都不敢进吗,我外头欠这么多债,手指头都被人家给剁了,你受一点儿伤了吗,溪县的赌场我都不去,这都是为了你保护你的安全。”
沈显海说:“怎么说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是不会让外人害了你的。”
“往后呢,我准备重新开始,你也别揪着过去不放了。”沈显海说:“光说我拖累你,小时后你骑我脖子上撒尿我都怕惊着你,等你尿完才让你下来……”
沈显海端起来米酒喝了一大口,不怎么满意地咂咂嘴,喝惯了烈酒这会儿喝这东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