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翻过几页,长指点在图片上,“真味葵园烤乳鸽,松茸玉瓜清炖澳带,金钱蒜香和牛肉粒,再来份山药玉米汤。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报出来的这几样,岑稚许当初都说过还不错。

热菜陆续上齐,烤乳鸽是整只上的,需要主厨用餐刀现场分割,谢辞序挑中最软嫩的那块肉,夹在岑稚许碗里。

“怎么样?”

“还可以,很新鲜。”

这就是她对食物的最高评价了,不过谢辞序并不清楚,他大概还在对上次带她去的那家餐厅有所忌怀,又给她盛了碗松茸汤,服务的细致程度,不仅让在场的人咋舌,连岑稚许都觉得有趣又意外。

“日月贝的产地或许不太好,肉质没有那么紧实,不过汤很鲜甜。”岑稚许中肯地说,“挺好喝的。”

谢辞序夹了两块炙烤得外焦里嫩的雪花牛肉粒,看着她慢悠悠送入唇边,旁人参加这种饭局,根本动不了几筷子,只有岑稚许在认真吃饭,口红的颜色都蹭掉了些许,露出原本鲜艳欲低的唇色来。

她唇边翕动,明明是极其正常的动作,谢辞序却觉得喉咙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躁得难耐。

“牛肉好吃。”岑稚许借花献佛,用筷子夹回了谢辞序碗里,“辞哥尝尝。”

玻璃杯壁的清瓷碰撞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岑稚许循声望过去,才瞧见傅斯年修长精致的手中正握着醒酒器,将紫红色的酒液斟进高脚杯中,信步走向谢辞序。

他生得清隽标致,步伐也稳重,当初还在高校做客座讲师时,凭着这出世不凡的气质和清绝的脸,就吸引了不少其他学校的学生前来听课,场场课堂座无虚席。

“谢先生,还没敬您,实在失礼。”

谢辞序此刻心绪被岑稚许扰乱,只想快点结束饭局,好继续先前那场意犹未尽的吻,因此不太想饮酒。他手肘撑着桌站起身,淡漠冷寂的视线扫过去,语气也轻:“晚点我还要送她回去,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傅斯年的面子,谢辞序还是能拂的。

岑稚许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地喝着碗里的热汤,余光忍不住瞄了眼。

她发现自己对谢辞序的判断似乎有些失误。

傅斯年的净身高已经一米八八了,他竟然比傅斯年还要高一点。

难怪两人站在一起,气场上的风格截然不同。

傅斯年面上平静,淡声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忘了岑小姐也在。”

周遭的空气明显凝下几度,谢辞序撩眉落向她,意兴阑珊的面庞蒙上一层深冷的浮躁。

谢辞序并没有向在场的众人介绍过她,先前的暗潮涌动原来并不是错觉。

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竟然相识,而岑稚许还装了这么久。

就在谢辞序的眼皮子底下。

岑稚许掌心蜷出了汗,耳朵里似有撕扯的嗡鸣声,见向来说一不二的人接过傅斯年手中的高脚杯,漫不经心地晃动着,“岑小姐,你跟傅先生认识,怎么不提前说。”

语气听不出喜怒,却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