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她们家的老人了,如今五十多岁,看着岑稚许长大,她也客气地叫他一声林叔。
“我明天中午回去吃饭。”
岑稚许顿了一下,“林叔,先别告诉我爸。我得先问问他助理,看他哪天行程不紧才行。”
林叔笑笑:“谈总嘱咐过,您哪天有空,他的行程都能为您挪出来。”
这下换岑稚许说不出话了,她爸一个孤家寡人天天呆在家里,妻子和女儿都是闲不住的性子,时间长了听起来莫名有些心酸。苦肉计这出也不是第一次用,岑稚许败下阵来,温声道:“那麻烦林叔转告他,我接下来一周都在家里住。”
“谈总知道肯定高兴。”
缓缓驶入车水马龙的四车道后,庄晗景升上窗户,压低了声问:“你最近没别的安排怎么不回家,该不会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谢辞序了吧?”
“是正事。”岑稚许屈指轻轻敲她脑袋,“再说了,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哪里能全部都用在男人身上。”
她几个月前拖朋友找到的那批古画,最近刚过海关送回来。东西是从一位西班牙收藏家那买来的,应该是明朝时期某位商贾之家的当家主母的陪嫁,有金手镯、嵌络子翠鸟簪、绫罗绸缎,以及一枚由欧洲传教士仅限给达官贵人的怀表。
很明显这位收藏家并不懂这些物品的价值,绸缎和古画、书籍类藏品赃污破碎严重,瓷器倒是保存得挺完整,不过他要价也高。
本来说好了将这一批都转卖给岑稚许,临到签合同时,有位古玩爱好者出了更高价,他突然反悔,将其中两对瓷器收走,只留下一堆“破烂”给她。
岑稚许听完他的形容,不禁冷笑。
“我靠,好奸诈啊。临时后悔本来就违背了商业道德,他看你没有瓷瓶也愿意收剩下的,竟然还沾沾自喜,就这还自称收藏家,呸,收藏没有门槛是吧?”庄晗景愤慨道。
岑稚许:“那几件古画被虫蛀得很严重,要修复确实难。不过他大概不知道我们地大物博,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也不少。”
海关那的检疫也不好过,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才勉强送进来。岑稚许并不擅长纺织品修复,好在京北大学的师姐正好是研究这个方向的,除虫熏蒸的机器前年换了一套,后来岑稚许又捐了两套除尘设备,后面的整形和针线修整,考验的是知识储备和细致能力。
至于剩下的三幅画和怀表,都送到了她那。修复古画对绘画功底要求很高,岑稚许只能做到简单的修复,真正描绘形神,仍旧需要国画届的泰斗。她正巧认识几位老先生,双方都有过合作,想必对方也会欣然接受她的请求。
庄晗景见过岑稚许跟着刘教授的团队做过类似工作的样子,在研究室里一泡就是大半个月,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那堆她看不明白的东西研究。慢工出细活,细到什么程度,她这个外行人除了开始和最后的完成阶段,中间完全看不出什么区别。
“完了,阿稚又要失联了。”庄晗景长叹一口气,“希望你能记得和我一起逛街的约定。”
岑稚许坦言:“逛街可能难,你来我工作室网购倒是不错。反正楼上都是给你预留的空间,你把快递盒子堆爆了都没人说你。”
“拜托,谁没事拿豪宅当仓库啊,暴殄天物吗这不是。”
“哦?”岑稚许笑容柔和,打趣她:“也可以做个规划,一半堆快递盒,一半用来展示你的作品。”
“来参观的人会怀疑设计师的审美吧?”庄晗景摆手,“简直就是拉低档次!”
“你不想被拉低,我给你抬上去呗。”
“正好星顶酒店的奢品珠宝联名还没定,你要是肯做自己的独立品牌,我就把和其他品牌的合作都推了,所有的资源都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