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学过建筑相关专业,为了历练,连材料和散热计算都是跟着工程师一点点过目,因此,哪些地方虚报工程量和成本,岑稚许和舒卷基本门清。
工厂在东部的平原地区,气候比京市湿润一些,舒卷同岑稚许连着视频,从车间转一圈出来,额间凝聚了层薄汗。
岑稚许示意她擦汗,“看来要让人力给厂区的人发高温补贴。对了,厂房的内部设施,包括空气处理系统,总价过800万了,得走集团公开招标,过两天你提醒我一下。”
舒卷暗暗记下,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小岑总,承建的总包单位给我们设了好多坑,有些地方明显是虚报价格,你怎么不拆穿他们啊?”
“有几个原因,做工程没办法全按计划行事,材料延后、天气原因导致的工期延后,都是不可控的成本,很难算出来。”
岑稚许看得很透,“再说我新官上任,要是把人逼得太狠,一点利润和空间都不给人留,明睿的高层不会心服口服地为我做事。”
除却明面上的收入,高层还需要从地方拿钱,各行各业都是如此。
只要别太过分,譬如贪心不足蛇吞象,连安全性和质量的钱都吃,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舒卷似懂非懂地点头。
岑稚许:“没关系,你不用在这些事上耗费太多心力,决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我们各司其职。”
舒卷求之不得,让她工作可以,花心思去琢磨里头的弯弯绕绕,哪些地方要收紧,哪些地方要放松,光是想想都一个头两个大。做不了,真做不了,还是跟着岑稚许适合她。
忙完这一茬后,她正好看见谢辞序的消息。
最近他在港岛出差,彼此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众人都知道谢辞序和她正在热恋中,又是她的男友中,历时最久的一任,老朋友们自然更关注,偶遇谢辞序或者他的车时,都会顺带拍照发给她。
岑稚许不用查岗,也能实时掌握他的行程。
当然,他的行程表她很清楚,只是嫌弃密密麻麻的表太麻烦,没有正经瞧过。
几个小时,他才到维多利亚港,有姐妹给她发了照片,不忘评价:[阿稚你吃得也太好了吧,谢家太子爷身材好辣,这双开门逆天大长腿和绝佳骨相,绝了,是不是内地男人都这么帅?改天给姐妹们推荐几个]
她那几个从小在港岛长大的姐妹说话一向开放,平时群聊的尺度稍不注意就被和谐了。
这次的评价十分收敛,大概一半是看在她在意谢辞序的面子上,另一半,靠的则是谢辞序那种不容进犯的冷脸。
大小姐们玩归玩,没人会像她一样,能招惹不能招惹的都去碰。
谢辞序就属于绝对不能招惹的那一栏。
岑稚许瞟了眼时间,估摸着谢辞序这会应该到酒店了,说不定刚洗完澡。他有洁癖,每次出门过后,回到居住的地方,首要事情便是清洗,不论外出的时间有多短。她没回消息,径直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想着或许还能瞟见一点沐浴后的情景。
呼叫响铃十几秒后,竟然被挂断了。
挂断电话?他怎么敢。
夜晚八点,整座城市灯火通明,岑稚许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悦的表情显而易见。她又打了一轮过去,这次比先前更快,几秒就被挂断了。她等了一阵,没有收到消息,暂时不打算找他。
以往都是谢辞序主动,岑稚许习惯了他永远守在另一端,眼下需要他的时候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