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几秒,“这和被架空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说,我不是你想象中的资本家。”

岑稚许蓦地想起什么,那他岂不是将自己所拥有的,全都慷慨相赠给她?

两者的份量全然不同。倘若拥有数不尽的金山银山,却只分给她一小块金子,并不能叫人感动。而若只有一块充饥的饼,全都给了她,则是推心置腹。

心脏仿佛受到冲击,岑稚许反应很微妙,不知该骂他什么。

她掺杂着真话建议,“既然辞哥很穷,不如以后换我养你。”

“倒也没有穷到这个地步。”谢辞序温声开口:“我赚钱的方式,比较阴险。”

他的境地其实很糟糕,岑稚许起初不以为意。

直到听完了他空手套白狼的杠杆事迹,面上由平静转至震颤。这个案例已经在经济学中成为经典,时间往前倒,那时候并无这些概念,他能够凭借着信息差从谢氏套现三十亿离场,打得是擦边球,如今已经不能再复刻,全都明明白白写在了法案上,谁也不敢铤而走险。

她从来没有那一刻,对谢辞序生出由内而外的敬佩。

岑琼兰和谈衍早些年混迹过华尔街,曾将这位神秘东方人士的操作视为天才之举,在国外都是被探讨不绝的典范。

有国外的学者还给他做了推理画像,猜测他是位深谙金融的顶级学者,年龄约在八十岁往上。

直到认知在此刻推翻。

她怔愣许久,讶异到说不出半句话。

谢辞序不显山不露水地抛出重磅炸弹,“听过世曜科技集团吗?谢氏在锂电池、生物科技、新材料及智能领域的对标竞品公司。”

岑稚许看他铺垫这么久,忍不住往大了猜,“该不会是你的吧?监守自盗?”

“这叫合理制衡。”谢辞序纠正。

“搞了半天,让谢氏市值一夜蒸发的罪魁祸首,就在权力高层。要是让你那些私生兄弟姐妹知道,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岑稚许抿了下唇,评价他:“斯文败类。”

“……”谢辞序皱眉,对她的形容不满,握住她指尖,不让她指着鼻梁骨。

“我的秘密全都和盘托出给你了。”他微顿,“生杀大权现在掌握在你手中。”

他不让她乱指,岑稚许索性撩起自己的发尾,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拂动。

“你还没讲你家里的事呢,我要听豪门八卦,越劲爆越好。”

谢辞序凝进她扬着笑的眸子。

他从未在人前撕开伤疤。

也清楚得知道,伤疤是不能在人前展露的,一旦撕扯开来,就会受到宿命诅咒,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另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