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慢,所以格外清晰:“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特别有奉献精神,把自己感动坏了吧,那我告诉你,这样不仅懦弱,还虚伪。”

这话太刺人,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充斥着冷漠和嘲讽,扎人心窝里,又狠狠拔出来,毫不留情。

怕是没人受得了这样,坦然剖析自己的心意后,收到的却是无情的讽刺。

齐术的脸白了青,青了白,胸腔好像燃起了一把火,沉默了越久,这把火就烧的越旺,几乎把他的理智烧没。

他忍不住反唇相讥:“我是懦弱,你就很勇敢吗,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因为太勇敢?”

“在我说离开之前,你从来没有表达过要我留下来,所以我想走,有什么问题吗。”

“就连说要结婚,也是高高在上的,你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差距吗,你知道结婚代表什么吗,那些偏见、冷眼就算我都能接受,我视而不见,我们就一定能幸福吗。”

控诉好像会上瘾,尤其对控诉的对象,没有任何反驳的表现,明明是藏在内心,没想过会说出来的想法,就这样宣之于口。

“还有,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一定要同意,你带着你的家世、能力、外貌、甚至信息素的等级,自上而下的俯视我。但不代表,我就要像天上掉馅饼一样,兴高采烈的冲上去,我也有我的顾虑,你是商人,你懂吃一堑长一智,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你比周枯的占有欲还有强,还要难以撼动,你怎么保证,你不是第二个周枯呢。”

“我权衡利弊过,我知道自己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所以我懦弱,你满意了吗?”

齐术也感到可笑,他从最开始愿意接受何秉真,就是觉得两人注定不会有结果,露水情缘一般,到了时间就该自动分开,真要走到最后,他比谁都胆怯,没有把握,也没成想,会纠缠到这种地步。

他微微发抖,嘴唇和手掌都是,大概是破釜沉舟带来的快感,没有避开何秉真的眼神。没有闪躲,也没有后退,眼神警惕,浑身竖起了尖刺,把自己牢牢包裹。

何秉真安静听完,不置一词,只有那双眼睛,如同无尽的深渊,幽暗深沉,像能看破一切表象,让人无处遁形。

所以他抬起胳膊,骤然环抱住齐术,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是错觉,紧紧相拥的姿势,在齐术耳边低语:“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说这些。”

怀里的人,即使在激烈的挣扎,也没忘记避开他的伤口,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像是愣住了,手掌逐渐失去了力道,停滞在他的脊背上。

“我不止是喜欢你,我爱你,你觉得我们之间不公平,可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我也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你喜欢我,也可以抽身离开,我爱你,就是非你不可。”

“你说的那些问题,我都可以解决,我会拿出自己的诚意,一定能让你看到,你不用觉得我比你付出的多,我对你同样有要求。”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声音不紧不慢,像要刻进骨血那般深刻,“不要在提离开,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这些话,有太过震撼人心的效果,齐术的耳侧,贴近何秉真心脏的位置,感受着那里的跳动,良久的沉默。

“不用着急回应,语言是最苍白的,我希望你继续保持警惕,而不是因为我的三言两句就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