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知道怎么回。

何秉真不是会将情感外泄的人,察觉到他隐晦的情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齐术已经很敏感了,也难以捕捉。

像收集游戏里四处散落的碎片,这里找找,哪里翻翻,在认真回忆思考,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才艰难的拼凑出一些轮廓。

某种程度上,齐术也不是会主动的人。但是那些碎片对他的吸引力太多了,让他蠢蠢欲动,第一次想要占有什么,几乎到了欲壑难填的地方。

空荡安静的房间,唯有他的心跳如雷,他颤抖着手,缓慢的打出几个字:等你回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H:好,出门记得告诉我。

齐术笑了一下,也回:好。

与此同时,接到离婚判决书的,不止齐术一个人。但周枯只是扫了眼,轻飘飘的扔到了一边。

手里的易拉罐,丢到垃圾桶时,已经歪曲变形。

他手机里也有很多消息,最近他爸妈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也在不停的问,不过说到底,他们管不了什么。

周枯也懒得回。

他在等齐术的消息,可笑的是,等了两天,连一条消息一个电话都没等到,最后是一个律师联系他。

周枯只回了一个字:滚。就把手机丢到一边。

家里乱糟糟的,桌子上都是外卖盒子,好几天没清理,味道很不好闻,从公司搬回来的东西在墙边垒着,带回来就没动过。

太多人劝他别离职了,从各个方面给他分析利弊,说的头头是道。

周枯心里只有冷笑。

不可笑吗,抢他的老婆,他还要在他手里打工,挣他发的工资,太可笑了,他知道真相的时候,都快笑疯了。

真相其实没那么难找,他被监控里出现的辛自秋误导了方向,才一直被蒙在鼓里。一旦不经意间点破,换个方向走,一切都通畅了,都不需要什么契机,看了数遍的监控,只需要目光从齐术和辛自秋身上挪开那么一些,就够了。

实际上,那些被忽略的搬家工人,才是突破点。

要找到他们也不是很难,毕竟那些人身上有工装,就算没有看不清上去的公司,光凭着衣服橙亮的颜色,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找了三天,花了三千,一个工人就透露了搬去的地址。

真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址。

周枯第一次去哪里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别墅灯火通明,心脏里迟钝的抽疼,一阵一阵,疼的他几乎站不住。

齐术在里面,不属于他,和一个其他男人,他的视力没有好到能看清窗外的身影。但他太知道齐术了,他一定穿着他固定的两套睡衣,一套浅蓝,一套米白,用一个狗头陶瓷杯,床头会放很多的玩偶,洗完澡不吹头发,脸闷得红红的,头发有点卷曲。

近乎自虐般的回忆一切,才能勉强压制,那种悲愤到极致的恨意。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从齐术的消失开始,在到莫名其妙把他调走出差,那些让他感到不对的消息,他父母莫名其妙丢掉的工作,和当时受到的威胁,包括后来开庭,他安排跟踪齐术的人,被轻易甩开,甚至收到了警告。

不是何秉真,又是谁呢。

这个答案,看起来比辛自秋还让人绝望。但是又没什么区别,是谁都无所谓,都不会让他停下。

齐术,只能是他的。

房间里骤然响起一个急促到变形的铃声,周枯抬起了眼睛,麻木压抑瞳孔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喂,准备好了是吗。”

没什么特别的一天,何秉真出差还没回来,判决结果也已经下来,之后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参与。

这样的放松他已经很快没感受过了,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