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她们姐妹越来越大,从眉眼哪里我依稀能看到她们亲娘的模样,回想起从前的生活,闻兄,我对不起她们的娘,也对不起她们的母亲。”
“都过去了。”
闻时拍了拍他肩膀,他知道这个母亲说的是眼下这个后娘。
王探花说完,又猛地喝了一杯酒,他脸色潮红,不算英俊的脸颊上满是悔恨,这一刻,闻时看着都有些许动容。
想来他亡妻之前在的时候,夫妻二人是很恩爱和谐的,要不也不至于他如今还念念不忘。
可造化弄人,骤然出了这件事,你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一大家子等着你拉拔,还有年幼的孩儿需要照顾,怎么都得撑起来。
“是啊,都过去了。”
“不说这个了闻兄,之前那套书咱们已经修的差不多,新的也抄录出来,等给弄好了,咱们给陛下送去,到时候一起去。”
“一般都是大学士去送的?”
“咱们也能去,不过没他方便罢了,算了,还是让他去,绕过他,对咱们也没好处。”
“咱们干得好,是他的功劳,干得不好,就是自己无能。”
王探花说着说着又开始笑,闻时一下变得沉默起来,这话自然也没错,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闻兄,喝,快过年了,这杯酒下肚,希望咱们来年顺顺利利。”
闻时没有推拒,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远处的屋内,墙角放置着炭火,屋内暖暖的,王探花如今的妻子坐在窗前,烛火明亮,她垂眸,看着绣棚上的一对鸳鸯,神色有些哀伤。
他怀念他的亡妻,她也想念她的读书郎,那个清俊爽朗,待她温柔的少年郎。
当年,她也是有心上人的,可快要定亲之际,她父母直接给她强拆,说什么都要让她嫁到王家,只说王探花是个有才学有本事的。
他是有孩子,但她嫁过去也是正室,王探花也没儿子,等她生下了儿子,日子肯定不差,两个注定要嫁出去的丫头,没必要在意。
不可否认的是父母的眼光确实不差,也没看走眼,王探花参加科考,也确实一下成名,可年少时候的爱恋,也没那么容易会忘记。
她也曾反抗过,可最后确是徒劳,哪怕她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也没任何作用。
他们说,她要是死了,还有她的妹妹。
王夫人想到这,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外面的人好像有些不省人事,她穿上厚厚的袄子,先去了一趟厨房,把提前准备好的解酒汤端出来,朝着厅堂去。
闻时也是有些累了,如果不是明日休沐,他今日也不可能一直在这喝酒。
他也喝的晕乎乎。
“闻大人,喝杯解酒汤吧。”
等王夫人过来,闻时已经挣扎着站起,想回家了,闻时听到这话端起一旁的解酒汤,一饮而尽。
“告辞。”
“大人慢走,天黑路滑,注意安全。”
闻时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王夫人看着自家夫君,神色复杂,之后她从屋内抱出来一床厚厚棉被,直接给他盖在身上,关好厅堂的大门。
等闻时走后,她关了大门,直接睡觉。
过了半晌,闻时走在回家路上,清醒了不少,寒风呼啸,虽然有些头疼,但也不至于认不得路。
今夜月光很亮,平整的石板路上,他脚步很慢,也幸亏,没有宵禁,路上甚至还能碰到几个做生意的小摊贩,也都不容易。
闻时想起明日的事情,打起了精神,到家之后又去书房忙活一通,最后检查了一遍采购单,明日就要跟妻子出去采买东西,要买的东西他都写了出来,列了个单子,删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