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燎烟问安槐,肖福,甚至是陈茗的心腹们:“我爱郎主吗?”

他们一致回答:“小君与郎主久经磨难,矢志不渝,天地可鉴!”

燎烟问莫文山:“我爱郎主吗?”

莫文山艰难地回:“烟烟……你只能爱。哪怕骗自己爱,强迫自己爱,虚假地爱,都是爱。”

还是已经彻底破灭之后,人触底反弹。说的话便全部成为他的矛与盾?

燎烟想要安南道的两座矿山,属于孔雀石青金石一类的彩石矿,兴冲冲找陈茗索要:“我要!”

这两类矿于平民没什么用,于官府制作珠宝衣饰,或者宫殿彩绘等有不小的用处。一般归属工部的垄断区。所以陈茗拒绝:“你要他们作什么,不允!”

燎烟扬起脸,笑了笑:“哥哥,我爱你哦。”

陈茗踉跄了半步:“行,着人把挖来的东西全给你就是!”

反正一句话,既可以杀心,也可以达到目的。那两座彩矿,本就是毕知梵留给燎烟的。

反正燎烟与陈茗既心照不宣,又甘之如饴地饮毒酿。我爱你是苟延残喘的呼号。我爱你,是蜜中刀,是月蚀最后一秒钟的弯弯月。我爱你是最后的博弈,我爱你是最后的告别。

太原府大本营陆续迁徙至幽州,暂居之前幽州的大军镇,大都护府则充当临时政权的运转中心。文武百官到位,夺命连环催地催陈茗举行大典。几乎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求他当皇帝。主要是主君当皇帝,他们才能封侯拜相,像某些还未完全平复的战乱区,山寨野王都敢称帝,他们主君都没祭祀天地,他们不是搞笑吗?

肖福过来后,再见化名蒋荧客的燎烟自是震惊,但他很快收敛心神,提议得让蒋荧客习一番为妃之品德。毕竟蒋荧客会是陈天子铁板钉钉的宠妃,甚至是令人心惶恐的专宠,史书怎么裱陈茗的名声,全看蒋荧客哄着他作妖的程度。主君中宫位置是空的啊!

燎烟指着七十岁的老者,对陈茗说:“哥哥,我不喜欢这个死老头子。你替我杀了他,好不好?”

陈茗很久没说话,没什么情绪的眼珠一会儿转向燎烟,一会儿落在肖福身上。左右却已蓄势待发。

肖福冷汗哗啦就下来了,汗流浃背。因为他一下子惊醒,几乎能肯定,他的主君在烦恼的是为什么蒋荧客不直接动手,杀完再跟他请罪而已。

燎烟捂着嘴,笑了出来:“开玩笑的啦!肖总管方才也必然是在开玩笑是不是?”

肖福伏地拜倒:“老奴有罪!”

陈茗这时方开口,面无表情:“此次可恕肖伯无罪。”

幽州自古为形胜之地,是古九州及十三刺史部之一,有通达八方且易守难攻的山水走势,北方的军事重镇、交通中心和商业都会。战争让它凋零,新朝的到来让它全然新生。毕竟已被定址为新朝都会,足够振奋人心,干活的将作官吏百姓们都格外卖力。

封建时代财富掌控在大贵族手里,在灾荒贫困期大兴土木,史家看奢靡,放大了看,也算钱财流通促进经济的一种有效手段。陈茗搜刮旧部豪族们的巨财,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至少五年之内,除了减免赋税,还打算散财,顺便建都,大建水路、陆路。新贵们也会效仿。得了钱财跟土地的人,会觉得有盼头,会更加卖命创造国家的容貌,国家的财富。属于良性循环。

史书会记载万象如新,有盛世兆头。唯独不会记载他们所谓的代天牧民的真实的想法。

陈茗带着人送了一堆礼服过来,告燎烟:“婕妤,昭仪,惠妃,贵妃,挑一个。”

燎烟在庭中的水池洗笔,池水都污浊不堪了。他本人则是挂了一脸墨彩跟花猫一样,拿着画笔,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说:“哥哥美人太多我头不铁挤不进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