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一直在路途征战,收揽分散的兵权与人心。自然,带着他的烟奴,带他看他一直想见的大江南北,山川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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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与幽王的故事陈茗不喜欢。很不喜欢。他似乎一瞬间终于理解了一个失败的王。

62 | 60最后一件事

【我便是你要杀的那类人啊。】

燎烟一直在绘画。在道涂边,鲜花热烈盛开。很早的时候,他绘的是自己逼仄扭曲的倒影;战乱期间,他开始绘众生浮屠,他者的故事;躲避在山间的桃花源,他绘琐碎日常,偶尔给寺庙补色宗教的壁画,高大的佛灵低眉观一叶菩提,受苦的人在菩提里寻找来世的慰藉。

回到陈茗的笼中,他顺从心灵的伏笔,想画什么便画什么。笔走龙势,宛若惊雷,也能游墨飞花,酣畅百态。偶然癫狂淋漓,偶尔诉尽温华。

他有笔,他也许可以用一支画笔画破一片天。再破天而去。

陈茗务必要新颁发的政令下达至最深最远的乡闾。人们接受新政,登记分封该有的良田,他们笑容洋溢,奔跑着要治愈几代的创伤,收拾新的希望。

燎烟不再喜欢朴素,他挽起华丽的衣裳,尤好青绿。即使落笔绘画,也开始好青绿与赤红。他的画精彩浓烈,芬芳扑人。某一天,一只翠绿的流尾蝴蝶落在他笔下的繁花中,翩然飞上笔梢,再停留在他的鼻尖,轻轻颤动翅膀。

陈茗厌恶绿,礼部重新定制的官员朝服,玄黄赤,朱紫蓝,他将绿划为最末流的九品。色彩是有等级的。可惜绿是树,绿是湖,绿是山,绿地厚土春夏秋三季的衣裳,绿是平凡人们的三餐饮食。绿是生命与春色。绿色,逐渐成为燎烟画作里主打的背景色。

燎烟画了很多,除了上床挨陈茗饥饿的操,剩下的时间全用来饮酒与画画。画中有顽皮的孩童,鲜艳的四季瓜果,有奔猎的细犬,有毛毛虫化蛹的蝴蝶,在半空追逐嬉戏。他把热烈的人间合并起来。

陈茗阴阳不定地说:子,瓜,犬,虫,乃孤独。孤与独,在烟奴笔下竟是这般热闹的模样啊。烟奴能绘郎主的孤独吗?

燎烟:不能。

他合并的孤独注定被打散,颠沛流离凑不出完整的模样,人们只能在碎片里看见喧嚣与快乐。看见一位画师对人间炙热的爱。

燎烟又用陈茗从不离身的杀人古刀,陈茗的刀出鞘必见血,燎烟割破陈茗的手指成全它。他拿着这把刀雕砍出了四尊人像,他这一生唯一的雕刻作品。他们行走坐卧,线条流畅如风,却有极强烈的不稳定感,他们辗转反侧,似为世事所扰,像光阴的流逝赋予了人不败的神秘,受日月所支配的爱与死的命运。他们唯独没有脸。他们写满了问。

乾坤与日月皆有尽时,晨钟与暮鼓也不过渺沧海一粟。

陈茗问:烟奴,你可有问题问郎主?

燎烟淡淡地回:我没有问题问任何人,哪怕是至尊的郎主。

陈茗拧着眉头,换了个问法:那人,到底想要向苍天举问什么呢?

燎烟回:没什么意义。只是在问,如是而已。我问天不问人,亦如郎主。

陈茗眼神沉沉,长太息。跳起来。罢了。

尔休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