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蹄子想用巨力顶破天。他愤怒、焦虑、失落,却怎么也找不到情绪发泄的出处。
想找人大杀特杀。
一瞬息。
他重新变回陈郎主,揉几下跳跃的太阳穴,干!继续朗笑着与人饮酒,觥筹交错。
他很遗憾,自己如此这般顶天立地的奇伟男子,怎么就不能来个人抢新郎呢?
因为太吵闹,陈郎主独自跑去起居室的庭院小息了会儿,盛了杯酒水邀月亮下来!下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圆满的月亮迅速藏进了乌云后头。这可恶的月亮,可恶的酒,可恶的风,可恶的人!
已醉的陈郎主又在心底记了好几账,并要算总账。
这些只是战乱期间,远方河东一些碎片。除了大婚的碎片,还有胡善人一大家子带着约有千众的难民,穿越数百道水陆驿站、关卡城防,风尘仆仆,破破烂烂,终于在陈节度使大婚的半月后抵达太原府。他拿着他以为的荧郎的亲笔信,递交给了大节度使府邸的掌事。
燎烟要是知道这情况高低也会无语一句,真是服了……胡善人是善良,还有锋芒的很,不拐弯找首富段家人,不内耗找关系探深浅,他是直接就往节度使核心里头钻啊!
而在此之前,陈茗已经得了线索。
安槐的狗鼻子自然还是顶级的,他在驼背老妪一行人、段家二郎关系圈、满城牛皮藓假证办事处等处无数次碰壁后,陈郎主终于耐心尽失,让他这蠢货找衙门里断案的神捕会不会?!
安槐醍醐灌顶,哭着问郎主你为什么不早说?
陈郎主狂怒,骂,老子前段时间怒火攻心,但本郎主没想着,你们就想不到?
安槐心里嘀咕,郎主您怒火攻心,我等则如履薄冰,哪能拐这个弯儿?
其实他们花了两个月时间还原了小君一气呵成雷厉风行大摇大摆逃跑的全过程,堪称是有勇有谋过程跌宕起伏,甚至当天守城的士兵都被传来事无巨细地问了好几次话,让人不禁为他捏一把汗。于是他们知道了小君是如何在全境封锁的情况下,是怎么插翅流窜、飞跑的。
只不过小君的线索消失在已被废弃的贾兆驿,在贾兆驿最后见小君的人却是莫文山。
莫郎咬死不知道小君的去向,问就是皮笑肉不笑,两手一摊张口即来:来捆我进刑狱,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郎主都问过了,你们再来一次亦无妨。
被毁容的读书郎有点子吓人,安槐等人心脏怦怦跳,只好作罢。
他们来回数月打击周遭盗寇、水匪,乃至跟交界的其它节度使们械斗期间,只能推测,小君的逃亡路线大概率在河中、关中一带。
胡善人的信在不到半个时辰就传至陈茗手中,让陈茗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信里写:要是段二郎你收信,安置好XXXX。要是陈郎主你收信,也安置好XXXX,给你积阴德。在外安好,勿念别找。反正老子被你处死了,郎主英明,郎主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