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雉奴幽怨地谁都不想理会,包括荧郎。因为可恶的荧郎三句话不离劝学,还跃跃欲试要他表演学了个啥。可怜他每天被文武老师们轮番毒打,下课后还要被荧郎毒打,幼小的心灵已千疮百孔。

雉奴可谓对罪魁祸首且缠着荧郎的毕知梵恨之入骨。他不喜欢这个绿眼睛的胡人大人,他只会用凉嗖嗖的目光打量他跟鸦奴,仿佛他们是什么碍眼的东西,又会在荧郎察觉前换上一副虚伪的笑脸迎上前。

这个人,是奸诈的小人!不怀好意的两面派!

鸦奴也有了保母与乳母的细心照顾,燎烟大大地松了口气。

解放下来的燎烟也没能如毕知梵的意,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燎烟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状态,开始恶补画论文论。别以为考画院只考绘画技法,文化课照样严格的很,堪称重来一次高级艺术考研。

幸好被困囿于陈茗的府中时期,燎烟除了读烂俗的通俗话本,为了适应环境,必要的古画理论知识研究过几年,算是有知识储备,也有实践经验。就是古文论没标点真的烦,真的很烦,断字断句全靠猜,令他崩溃。算了,多崩溃几次就好了。君不见雉奴每天都在崩溃吗?

苦了毕知梵。

毕知梵来一次,看见燎烟恨不能头悬梁锥刺股;毕知梵来三次,看见燎烟披头散发拿着本绘画六法在轩窗前跳起来骂咧咧,乃至把气出到他身上。

狂躁的燎烟:“不要在我眼前晃!我晕!”

无语的毕知梵便坐在屋檐至高点上,听高风起,卷起千丝银雨。他悲愤地拉起胡琴,咿咿呀呀琴声悠扬,摧折肝肠。胸中淬中的酸涩苦楚之意全融在琴心里头,越想越窝囊,越想越不平,越想越恨燎烟怎么就不能惜取眼前他这个大活人?于是琴音愈发激昂,响遏行云,声动梁尘,他把一曲本辽野开阔的情曲硬生生奏成了首巅峰的苦曲。

附近酒肆的酒客们偶听见两三节韵律,苦得不得不灌下好几杯酒水压惊,顺便感慨一句:是谁家女郎被负心郎抛弃了,琴心竟这般幽咽。负心郎真下作!

对面的另一位应和:对对对,下作真下作!

附注:酒客是某几名胡人。

燎烟也有些受不了,这家伙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流马尿给他看啊?

于是燎烟出了屋,把情绪正升华的毕知梵从屋顶上骂了下来。

“下雨了你还拉个什么琴,你把我屋里的洒扫仆役全打发走了!你能不能去后头收一收衣服?”

毕知梵:“……”忘了这一茬。真是自己作的孽,含泪都要喝完。

收完衣服叠完衣服,天已放晴。

绿眼睛身上活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又跑到后头劈柴挑水去了。

燎烟刚坐下来静心背书做笔记,又满耳朵塞入了咣咣咣的砍柴声。他觉得毕知梵活像月亮上拿着斧头砍桂花树的吴刚,没完没了地砍,没完没了地作。嫦娥都烦死他了。

前几日落了大雨,山上冒出来许多野菌子。燎烟以放松为由,今早拖着学生学死的雉奴跑去挖了一堆。

新鲜的野菌子,娇艳欲滴,用井水洗刷刷后显得如此食香动人。

后头有柴火,有处理过的野狍子肉,有些刚从集市买来盐巴配料。把这些野味放在一起炖煮,那可是顶好的东西。燎烟顿时馋了起来。

得了,学习算个屁。先把被勾起来感官问题解决掉,再谈次要的学习问题。

这里得谈论一个问题。以前在陈府,燎烟就喜欢吃些山上的野菜野菌。陈茗总嫌弃这些什么玩意儿,还不如猎几头野猪烹饪,或者下河捞些鲜鱼熬汤,又他妈从食谱上鄙视燎烟对食物的审美。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派专人给烟奴挑给烟奴挖,让他多吃点才好长得肥胖点,拿捏在手中总比瘦不拉几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