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叹福福啊,你这大儿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雉奴心里别扭的很,越想越觉得燎烟是不是过于会照顾人了?他从前也听过一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以及他阿娘说过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除非他别有所图。
所以他一定要盯死这个人,看他到底图什么!是不是想卖了他跟弟弟换钱!
刚想瞪死他,燎烟就又十分嫌弃他说:“太瘦了,跟个枯人似的,卖都卖不出个好价钱。得把你养白胖些!”
雉奴:“!!”
毕知梵趁着燎烟跑去伺候那两个小屁孩子期间,把在他眼里不大的院子逛了个遍。哟,这处是燎烟起居的主屋,那边是几个仆役洒扫的厢房。房里的器皿用物在他看来质地也都很不好,大部分是些斑驳旧物,有些还掉了漆皮。毕知梵便托起下巴严肃思考,如何把天子的丰满赐物塞一部分过来。
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前庭后院,有吃水的井烧水的煤房,厨房后头存有些鸡鸭鹅豢养着,看见人来嘎嘎嘎乱飞。还有一些拾来的柴木堆在角落。
燎烟出来寻毕知梵,便发现他挥着斧头,在后院哼哧哼哧地劈柴。
这人也是神奇,把一身华贵的衣裳当抹布一样扒了塞在腰里,裸着上半身几斧头下去。燎烟好半天才劈裂的柴,就被他三两下劈作几块。没一会儿,墙角的柴禾就堆的快有人高了。
晨曦的光洒下来,照着混血儿的毕知梵,浑身流利的肌肉镀金一样,每一块都虬劲贲张呼吸着,活跃地勾/引着燎烟欣赏人类的体魄之美。那臂膀跟大腿的腱子肉,瞧起来实在是强健且漂亮的很。令人无法将他与半年多前还皮肉溃烂的瘫子联系在一起。
“行了,先吃些早点吧。”燎烟唤他道,“知道大节度使不凡,力拔山兮气盖世,别成天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卖弄!”
“我自然是要卖弄给小主人您看的呀!”毕知梵接过燎烟给他的湿巾,抹了一把头上的薄汗,笑着说。他耳朵上那对儿燎烟磨的耳珰可是一直没取下来过,此时也在晨光下折射出动态的流光。
像另一双深刻的眼睛。
“骚不骚!”燎烟嫌弃地别过眼,“把衣裳穿好,有些事正好要找你帮忙。”
他乡遇故知,燎烟也并不觉得两眼泪汪汪,心中警铃拉响。毕知梵都能知道他在这里,那陈茗呢?这是从他看过那些荒谬的通缉令后,便一直在忧心的事。东都必然有陈茗未激活的势力,一旦他被确实下来行踪,燎烟估计这辈子就会全完蛋。
一起生活十多年,燎烟比谁都知道那个混蛋更适合远观。远观是此间的铁血英主,亲密关系里陈茗却是个全然的彻底的变态。当陈茗的倒霉下属,甚至当个太原府的普通人,都会比在他身边与那座空庭里好过。
敢爱陈茗的人,不是个同样的变态就是个绝世勇者,是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傻孩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香包子!是肉身饲老鹰的憨批菩萨!哎。
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