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陈茗在坚定地认为自己被抛弃了以后,何止恼羞成怒,让手下的人在每座可以搞事情的大城里,都发了十份无限期、内容不一样、但通缉同一名所谓刺客的通缉令。十天一轮回轮着置换,保证不重样。保证天杀的烟奴绝对能看得见。

最后一份尤其独特,陈郎主把自己的脸绘了上去。其实有些失真,陈郎主真容一般人不得见,画师放弃形神兼备,只把他的眼睛画得神妙。导致燎烟每每路过,都如芒刺在背。

魔鬼一样阴魂不散。半夜睡觉都在鬼压床。

床头有影子覆盖过来,陈茗披头散发坐在床边盯着他。

幽幽地说:烟奴,跪下。

燎烟喘了很一会儿,垂死惊坐起,一巴掌呼过去,骂:滚!

陈茗幽幽退回暗影。

燎烟满身冷汗被吓醒了,忙抱起桌上的酒灌下去拍拍胸脯压惊。并决定明天找老道买点符箓。

这不叫封建迷信,叫心理疗愈。

窗外一闪一闪,夜空灿烂。闪到了燎烟刚睁开的眼睛。

对面不知道是哪位神经病有钱的大官,白天放鞭炮还不够,晚上都放起烟花了。

且两边街道挂满彩灯笼,晚归的人都赞叹:好事呀,明亮啊,不用自己打灯笼了!

再继续下去,对方是不是还想整出个大炮放彩炮啊?

哦想起来了,他宅子外头一棵老槐树最近开繁花,香气扑鼻,又不知哪个神经病在上面挂满彩带,挂的跟朝圣的许愿树似的。

“哇哇哇!”小床上的鸦奴又被炸响的烟花吵哭了。

“神经病!”燎烟骂咧咧下床哄婴儿,心里无数次诅咒对方干点人事吧!

且这几日燎烟太忙了,忙得脚不沾地,行色匆匆。两耳绝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奶孩子们,以及备考,以及找先前认识的举人们去打听福福的去向。

导致想偶遇几次的不干人事的某人均以失败告终。

毕知梵那挺拔好看的鼻子都快憋屈的歪了!深邃的绿眼睛都恼怒的要成深渊了!微卷的长发都快卷的更卷了!他的属下们还在角落里叽里呱啦地唠什么相遇绝不能粗俗,一定要偶遇才美妙啊!

毕知梵恨不能挥起个铁捶砸烂崔尚书的墙,恨不能仰天长嚎:“烟烟,你的机灵劲儿呢?!”

燎烟并不那么关心政治,只关心接下来的柴米油盐跟考试成绩。他好不容易作假落定了个蒋荧客的身份,势必要能够自力更生,坐吃山空以及找男人养活实在晦气!他购置了一堆考试用具,宣纸彩墨不同型号的画笔,挑灯翻阅从书画局买来的历来画考题目。

杂事繁冗,他每天的时间都被压缩的紧迫,恨不能悬梁刺股。他爹妈要是知道他能在古代这么努力拼搏,可能夜夜熬鸡汤给他喝……哎!

钻研着钻研着,燎烟就炸开了。

为什么他没有个天降系统?晋级系统?为什么?!

为什么他苦画十几年好不容易考个美院,到了古代还要钻研他一点都没得兴趣的古画??

古画里潜规则式的人情世故令他头大,人物里的主大从小尊大卑小,二维散点透视妈呀完全违反三维透视法。

古代也没有解剖学,废话,死者为大尸体不可亵渎,大家都是靠观察想象,靠生动气韵。

没有阴影关系啊啊啊!

还要学会写诗题词,写什么来着?抄袭莫文山的可以不?他的文言水平真的不咋的。

哎,就这,他还曾经妄想考科举八股策论。还跟陈郎主念叨了一阵要奋发图强考第一。

狂妄了。

是了,还要走后门拜座师。区区一个画官又不是真的朝廷命官,为什么还要搞科举的那套?

就在前天,同为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