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着胡旋舞,镶金且暴露的裙摆伴随旋律摆动,阵阵迷人的香风便挥散在宴间。

有美姬美郎君故意舞在将领敞开的怀抱中,魅惑地问:“大人今夜得空否?”

青年深邃的绿眼睛如此多情,却无情地回:“美人多娇,可惜我已经有命运啦!”

臂膀挥动,便将人如蝴蝶一样重新掷回黄金宴场。

毕知梵弹着胡琴,在纷乱的宴场轻轻哼起家乡的歌谣。

人都是行走在水上的人。

人都是行走在死亡上的人。

人都是被囚禁在时间中的人。

一切无意义,惟命运如光明顾。

焦头烂额的燎烟被花娘们簇拥着进了楼,花娘们热情无比地性骚扰他,这只手摸完那只手摸。还有要抢客源打架的,泼辣地骂娘说这是奴家先发现的郎君,那个说我的我的,我喜欢。

突然之间有人泼冷水,啐了一口:妈的摸遍全身,一个子儿也没有,穷鬼!滚!

燎烟:等等,给我个房间,不要姑娘!不要姑娘!我明日回去给你们拿钱!

但燎烟依旧无情地被撵了出去。

燎烟发誓,他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狼狈过。

狼狈的燎烟几经辗转,所幸花坊附近的宵禁制松散些,他便一路来到了某处临水边破败的花舫。

天黑无比,只那间舫如一点萤,萤前站着一个提灯的小花娘。约莫只有十四五岁而已,面黄肌瘦无比。

小花娘见到燎烟,暗沉如漆的眼睛泛出点星子,袅袅唤:“小郎君,随奴上楼可否?”

39 | 38荧客东都漂流

【今天过得可真是波澜起伏,大悲大喜。】

夜深露重。

昏暗摇曳的光影里,小姑娘提着灯笼带燎烟上梯阶。

在得知燎烟遭遇窃贼被抢得身无分文后,她自然也是从如水柔情变作要发飙的小母老虎,惊的燎烟差点也想逃跑。

但却也并没有完全地翻脸无情,她枯瘦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说:“无妨,反正奴的一夜也只值二十钱而已。倘若真如郎君所言明日愿取钱,奴愿容郎君一晚。”

“荧郎唤奴福福即可,或者福奴。” 小花娘不想以真名示人,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