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被进贡的美人们顿时鹌鹑一样,哆哆嗦嗦趴了一地,不知犯了何错。

燎烟“嗤”地一声,干脆利索穿好他的小羊皮履,懒洋洋起身敷衍行了个所谓的妾礼,乘上代步小轿让人把自己赶紧的抬走。

被他抛在身后的陈茗张了张口,似乎很想把燎烟重新唤回来质问一番: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本郎主就还差一点,烟奴难道不觉得自己缺了大德吗?

大部分人稀里糊涂,能看出些门道的则在心里犯起嘀咕,郎主宠幸的男妾真是愈发不成体统。

挨到夜晚,陈茗处理完当天积压的事务,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燎烟。他性致高昂,就没察觉站岗的男奴女婢们面有难色,似乎想提醒郎主什么事情,但陈茗一挥手,让所有人都闭嘴。没看见里屋床上的燎烟已经歇息下去了吗?他们一张嘴,岂不是要把人叫醒?

不知道是什么奇葩心理,陈茗最近总喜欢偷摸爬燎烟的床。帷幔下燎烟应当是睡的深沉,陈茗也知道最近的烟奴睡眠似乎有些障碍,接二连三拒绝他的求欢。他虽然憋的难受也愿意多忍忍,大人不计小人之过,等烟奴彻底放弃最后一丝挣扎,明白郎主的怀抱才是他最终归宿的时候,就是陈茗收获成熟果实的时刻。

一想到这里,陈茗顿时觉得易燃易爆尖酸刻薄起来的烟奴也挺可爱。人嘛,在驯服之前,总是要多蹦跶几下子,日后服帖起来才能比谁都服帖到他心坎里。光看烟奴白日的行径,当众勾/引他其实可以更温婉更熟练,粗暴万不可取,万一把他伤着了日后烟奴守活寡可怎么办?他还是得多多亲自调教一番,他们一起得趣才是情趣。

只是当陈茗兴冲冲地翻身上床要抱着烟奴一起睡觉的霎那,他的笑脸僵滞,转瞬大怒,撕开帷帐,大骂:“来人!怎么一回事?”

原来床上躺着的并不是燎烟。燎烟特别不喜欢半夜爬床的陈郎主,于是遁走他处。床上被他摆了个一比一等身的橘皮制人俑,送给陈郎主。人面笑嘻嘻,眼睛却是翻着的,摆明了在讥讽陈郎主。

特别喜庆,特别刺眼,特别扎心。

来的男奴跪在地上,按照燎烟的要求原话回复:“禀主君,小君在莫侧君的地方歇下了,小君说郎主实在烦人,他想安静、安静很多天。郎主若喜欢抱着人睡觉,他就特意为郎主精心炮制这具笑面橘人俑……郎主想怎么抱……就、就怎么抱……”

陈茗脑筋一跳一跳,面色渐渐狰狞。他想要吃人了。

男奴小心地看着主君的眼色,接着说:“小君还说……郎主若生气,也可捶打人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别去找他……”

陈茗捏着人俑脆弱的脖子,挤出一个扭曲的狞笑。他蓦地下地来回走了两圈,脑海里想了一百个法子找烟奴问是非,就待踏出大门那一刻,他又突然想起来烟奴说恨他时的模样。烟奴看来是真恨他啊,哭得跟大雨瓢泼一般,跟江海涛涛一般,跟天崩地陷了一般。

陈茗重新坐回床弦,冷静片刻,泄气无比地倒回床上真抱着人俑睡觉去了。

“把烛灯全熄了!”陈茗命令。

黑暗中陈茗在心中冷哼,熬人是吧?看谁熬的过谁!他就在此住下了!

再过几天烟奴若还不回来,他就想招儿治莫文山的罪,治不死这帮人他这郎主也不用当了。

次日,陈茗顶着巨大的眼袋在政厅里听政,煞气几乎快要从他的天灵盖冲出身体。

河东节度使、代襄南节度使、左武卫将军、仆射兼平章事等一连串长到让人想发飙的官名,被一个捏着兰花指的宦官念了出来。之前打仗时天子派来的观军容宣慰处置使,“老朋友”宦官,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婚使,来催促陈茗赶紧筹备与凤翔帝姬的大婚事宜。哪些注意事项,哪些聘礼流程,吉日取舍等等全被礼部的人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