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面多热闹、多厉害,燎烟就此安安静静缩在自己的院落,继续照顾那名危险的伤患。

陈茗好像忘了有这个人,或者又另有打算,燎烟不想知道。

偶尔空寂到极点,燎烟会推着快缠成木乃伊的人出来晒晒太阳,跟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出不去,也无人可解闷,唯一能做的就是时不时跟昏睡的人讲些荤段子,免得自己的嘴巴生锈,反倒能把自己逗的嘎嘎乐。

他的笑声他自认为是庭院里最好听的声音。

这期间据说陈茗陆续宠幸了其它几名姬妾。

生怕燎烟不知道一样,好事者纷纷跑过来告诉他。

好事者都有谁?

看不上他的人,认为他爬床的,身份低贱的,认为他魅惑主上的。

被宠幸的姬妾也一个两个如久旱逢甘霖,大冬天的也不嫌冷,打扮的跟开屏孔雀一样,跑过来找燎烟寻衅滋事。只要不是陈茗派人过来专门收拾他,燎烟向来是来一个干一个,来一双干一对,口角解决不了那只好动手。燎烟能让人扭着水蛇腰来,捂着眼睛哇哇大哭地走。

干赢了燎烟觉得自己怪可怜的,这些人也都怪可怜的。

不认命有不认的可怜,认命又有认了的可怜。

暗处的打量与揣测无处不在,一旦陈茗的权压与宠爱散去,无形的魅影就会露出獠牙。

总有人捧高踩低,过来看他笑话,要么给他好看。

也许,陈茗想让他清楚这些?

他早清楚了。

毕知梵被挪到了厢房,燎烟还是会替他煮药、喂药,日日更换纱布。

前夜的绷带取下来,上面依旧会渗有斑斑血液,但日益地少了,伤口凝结成痂,新肉重新长了回来。他腿的骨裂很严重,燎烟就让医师给他弄了几大块木板防止他乱动。浑身的青紫浮肿也在消减,渐渐露出他原本麦子般的肤色。

这人断断续续醒过几次,都是无意识睁开眼睛一小会儿,拼命聚焦,再无力闭上。

燎烟也不想照顾人,很繁琐,又需要细致,还需要偶尔给他按摩活动关节。这些事情他本可以让别人来做,但这人从他张口要来的那一刻起,就仿佛成了他的一个任务。

医师说他有可能成个废人,燎烟就说废人就废人吧,能把人救活就成。

而且,他觉得好像除了照顾这个人,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干的。他把人照顾的非常仔细,干脆连指甲缝的污垢都替他挑了。

他还是需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的。

这一天,办完公务的陈茗突发其想,非要亲自跑去喂马。然后,他亲眼看见他最骁勇的那头大棕马因为好奇,伸头嚼了一口驴槽的饲料,被愤怒的黑驴飞起一蹄子踹了马脸。

一马一驴当众打了起来。

陈茗抽搐着嘴脸,耳朵里全是一马一驴响震天的叫骂。

什么叫驴唇不对马嘴,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看了半天,陈茗才举着马鞭说:“这牲口,真犟种。另一个……”

真的……万分丢人。

15 | 15第二件事

【全在他掌中一握】

不管驴马怎么打架,怎么个输赢法,这俩牲口都有灵性,骂完拿着鼻孔相互呼气,再拿屁股对着对方。

陈茗拿出一个水灵灵的白萝卜递给黑驴。黑驴刚咬上一口,大棕马又要过来凑热闹,被黑驴用牙龇了好一通。大棕马自讨没趣,却非要昂首挺胸向天叫唤两声,再傲慢地迈出前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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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茗想他有好久都没看到燎烟了,想小奴为什么不过来找他,他连头驴都不如!这么些日子,他连硬闯都不敢么?

想着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