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态度恭谨然而又不容拒绝,裴令容的出走行动最终持续了一天半,继而在沈渊的铁腕手段中宣告结束。

她被拽回珉城大约刚过了两个月,但这样的事情仿佛已经发生了好几次,裴令容抚今思昔,感到颇为恍惚沈渊最近好像是拿她当风筝放着玩,她只要稍微飞远一点就会被扽回来。

放风筝的人坐在她身边,自两人见面以来他还没有开口说过话。裴令容转头去看他,舱内光线黯淡,沈渊的半张脸都笼在阴影里。

“……我出来的路上有很多人跟着我,他们也是你安排的吗?”她忍不住小声问他,一双圆眼睛睁得很大,“为什么?我不可以出去吗?”

“父亲让我在家里等一周,一周之后我就可以去做别的事情,我还可以继续工作,不是吗?”

裴令容没有因为沈渊不讲道理的圈禁而生气,她是真诚地想求一个答案。如果现在随便捏造一个理由,告诉她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身边是不对的,沈渊不怀疑裴令容会立刻相信,并且还会为她的擅自行动感到歉疚。

沈渊费了很多心思才留住她。在找到她之前,想再看她一眼也是奢望,然而这个奢望既然实现了,他又想要每天都能看到她,想要和她一起生活,想要绑住她,让她不能再随便飞走。

她向来是很好说话的,他的无理要求全部得到了满足,沈渊当然会因为她过分的顺从变得贪婪起来,现在他不仅要绑住她,还要她了解他灼人的、阴沉的爱意,想要她看清了这一切仍然会心甘情愿地握住他的手。

“你可以出去,但要先告诉我你想去哪里,好不好?”沈渊低头看着她,舱顶的光线照出了他眼底的血丝,“只要一分钟找不到你我就要发疯了,茵茵。”

裴令容还维持着那个专注又惊愕的神情,问他的眼睛是怎么了。

“我需要你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沈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自重复了一遍,“上一次找你已经要了我半条命,再来一次我就要死了。”

他看起来很糟糕,说的话听起来也很严重,裴令容原本以为这件事自己占着理,此时也被这三两句话带得稀里糊涂地心虚起来。沈渊始终看着她,裴令容只好转头去看窗外以躲避他的视线,不敢再提她的工作计划。

她不肯出声,沈渊仍然说了下去,他说她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不要丢下他。

“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他察觉到裴令容的沉默,也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表示歉意,“我真的很怕找不到你。”

裴令容哦了一声,又点点头:“知道了……对不起。”

“我没有不管你……我也没有乱跑,”她迟疑地解释,“以前的学生想和我见一面,所以我才会出门。”

“只去两三天,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以为这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件事也要告诉你。”

裴令容当然不理解沈渊的想法,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像是在抱怨。毕竟他们以前从来不过会问彼此的行程,那个时候不要说出去几天,就算沈渊凭空消失了好几个月,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她自己向来也是想去哪里去哪里,从不向父亲和姐姐报备。

沈渊似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立刻轻声向她说了抱歉。他痛快地承认了错误,裴令容反而不知所措,也想不出还能再说什么。

沈渊也不再说话,转而握住她的小腿检视起来。裴令容无论如何也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举动,如坐针毡地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他放开自己的脚踝,下一秒沈渊把她整个人揽到了怀里坐着。在哨兵的绝对力量面前裴令容毫无胜算,对方摆弄她就像摆弄一个布娃娃。

她挣了一下,沈渊圈着人不放,只是问她:“是腿痛吗?”

裴令容诚实地回答不痛,于是被圈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