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莱张嘴:“母亲……”
“你将成为殿下的妻子,西捷的皇后。这是卡特家族的荣誉,也是我的骄傲。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像你一样,得到这份幸福。”卡特夫人把女儿的表现当成了婚前焦虑,不甚在意地安抚道,“快回去,听话。不安与恐惧只会减损你的美貌,让他不再喜欢你。”
她还说了很多话。
比如淑女就该有淑女的样子,结婚以后把乱七八糟的魔法放下,好好履行妻子的职责。比如人不能太天真,要时刻笼络兰切的心,别让他在婚前搞出其他绯闻来。比如要精心打理自己,要懂得体贴丈夫,这样才能获得他长久的喜欢。
温莱听到最后,轻声问:“母亲是因为不够美丽体贴,才得不到父亲的喜欢吗?”
费尔曼公爵养了四个情妇。每天晚上,城堡里都回响着放纵欢乐的男女笑声。
卡特夫人嘴唇颤抖,脸色发白,猛然抓起手边的剪刀,冲温莱狠狠砸过去。
“滚出去!滚出去!谁教你这么和母亲说话,你这疯子怪胎!”
尖锐的剪刀割开温莱的额头,鲜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洇湿了眼睛。
她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默默转身,离开让人窒息的玻璃花房。前方的城堡亮着辉煌灿烂的灯火,脱了上衣的公爵追逐着赤身裸体的女人,嬉笑着从某个窗户后面经过。
温莱蓦地感到了一种灼热的愤怒。
愤怒于这多年来一成不变的窒息生活,愤怒于父亲的风流和母亲的严苛,愤怒于认真刻苦永远活在条框里的自己。
她紧紧抿着嘴唇,似乎一旦开口,流窜在胃道里的毒液就会喷涌而出,把一切宁静的表象腐蚀破坏。
10 裹着手帕自慰(100珠加更)
额头的伤口,用魔药便能轻易治愈。
肌肤可以重新变得光洁,任何丑陋的瘢痕都不会留存。
温莱顶着满脸的血回到自己的卧室,路上遇见的女仆躲躲闪闪,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太多次,谁也不会感到意外。
她坐在妆台前,久久凝视着镜子里狼狈的少女,然后打开一瓶治疗药水。
第二天早晨,温莱还是和往常一样,按时问候父亲母亲。
费尔曼公爵睡得正沉,根本没空搭理她。至于卡特夫人,直接拒绝了见面请求。
兄长并不在家,温莱再没有可以商议婚约的对象,于是乘坐马车前往皇宫,寻找兰因切特。
第一王子很忙。从边境回来以后,他就在处理各种堆积的公文,并积极和内阁大臣讨论塞拉贡外交问题。曾经在边境遭遇的袭击被诸位大臣视作一次严重挑衅,所以他们必须拿出更有威胁性的决策,回击斯特莱尔。
温莱端坐在会客室里,从白天等到傍晚,才有机会和未婚夫见面。
“你有五分钟时间。”面带疲倦的兰因切特坐在书桌后,抓乱漆黑的头发,淡淡看向容貌精致的少女,“说吧,什么事?”
温莱把解除婚约的决定再次说了一遍。
她的措辞很委婉,谨慎地表示这仅仅是个人意愿,并非卡特家族对皇室不敬。她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结婚,和他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希望他能找个真心相爱的人缔结婚姻。
兰因切特一开始还在听,后来就露出了“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皱着眉心问道:“你是对我们的婚姻条件还有什么不满吗?如果想要增加条款,可以和我的副官商量。”
温莱摇头:“我只想取消这桩婚事。”
然后她就被客客气气请出去了。
兰因切特根本没把她的话当真,送她出门时,还提醒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无论婚前婚后,她都应该维持良好的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