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很少能在林听睡觉前赶回来,可即便是清醒的时候,林听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在温卿辞的强制要求下,虽然两人每天睡在一张床上,但中间被林听放了一只恐龙抱枕,将他们隔开。他们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隔着鸿沟,不可触碰。
只有林听睡着了,温卿辞才能拿开,趁机抱着她。
往常这个点,林听应该在睡觉。但现在房间内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地叠好摆放。
只有一个绿色的恐龙抱枕竖在床中间。
温卿辞下颚紧绷,大步走进衣帽间,然后就发现林听那只银色的行李箱的行李箱不见了。不仅如此,衣柜里的衣服少了一半,鞋子少了几双,梳妆台上的护肤品也少了。
余光里瞥见什么,他走过去。
一只项链盒静静地躺在床头。是在盛远酒店那晚,他送给他的周年礼物。它仿佛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散发着孤独落寂的气息,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着主人回头来找。
种种迹象表明
林听走了。
只带走了她自己买的东西,那些他给她添置的化妆品,首饰,衣服,鞋子,书籍,分毫不差地留下了。
就连她偏爱的暖色床单,都换回了结婚前温卿辞常用的冷色调。
她把自己带来的种种痕迹,能抹去的,都抹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温卿辞盯着床单看了几分钟,冷着脸转身下楼。
陈助理拘谨地站在楼梯口,喊他:“温总。”
温卿辞扫了他一眼,气压阴沉,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就能读懂:
你最好有事。
陈助理让开了身体。
他身后的客厅,暖黄色的沙发里坐着一个穿着毛衣开衫的优雅女人,正是进入林听茶室的人。
温卿辞骤然停下脚步,有什么线索好像即将浮出水面,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慢慢地抵了抵牙根:“....妈?”
即便是慵懒地倚在沙发里,温淑曼浑身上下也仍旧充满着优雅平静的气息。虽已有皱纹,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她弯唇微笑:“好久不见了,卿辞。”
下一句,“坐吧,儿子。”
温卿辞的唇紧抿成一条笔直的线,手指握拳垂在身侧,冷白的皮肤薄得可以看见下边青色的筋脉。他滚了滚喉结,站着没动:“是您送走她的。”
温淑曼对上他那双黑眸,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地叹了口气。
有个太聪明的孩子也不好。她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
于是,她坦然承认:“是。”
“......”温卿辞快步走过去,站在那咕噜咕噜冒泡的煮茶火炉前,紧紧地盯着温淑曼,“妈,您这是做什么?”
在监控里看见温淑曼时,他还不相信。克现在亲眼见到真人了,他就更加无法理解,语气有些急躁:“今天之前,您甚至都没有见过林听。”
闻言,温淑曼的神情倏地冷下来。
“是啊!”
“今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唯一的儿子已经结婚一年了。”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冷静地看着此时温润面具悄然崩裂的温卿辞,“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空气沉默。
半晌,在温卿辞准备开口解释时,她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失望的情绪:“我并不是什么古板的母亲,也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带着妻子来见我。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疗养,从来不过问并且阻拦你的任何决定,因为我觉得你已经成人了,有自己正确的判断,不需要我来管束。”
温卿辞皱眉,已然不耐,“妈,直接点,什么意思?”
他在沙发上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