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阿克斯明斯特地毯上,她的大衣,她母亲的帽子那些人造革的球状帽子,上面装饰着布料做的玫瑰花,她一直舍不得送到慈善商店被人从墙上的挂钩上扯下来,随意扔在地上踩踏。“天啊。”她再次重复着。侯赛因拎着那皮箱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才看到眼前的混乱景象,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不想再往前走了,只想转身离开这里,回到伊尔弗拉库姆去,不用再面对这一切。抬眼看了看走廊尽头她的小厨房,本应是后门的地方现在照进来一束阳光。后门是大开着的,应该是在她度假的时候被踢开或者撬开的,而那时的她也许在睡梦中或者享用早餐,还有可能在海鸥的叫声或者海浪的声音中享受宁静。
维斯塔将一只手放在胸前,她能感受到心脏在胸膛里怦怦地跳动。她跨过倒在地上的伞架,凝视着起居室。窗帘是拉开的,但网格窗帘没被拉开,有一丝阳光照射进来,即使像今天这样明媚的夏日,投射进来的阳光也是那么微弱。她打开电灯的开关,环视着她的四周,感觉泪水将要夺眶而出。
“哦,侯赛因。”她抽泣着说,“哦,我的主啊。”
第七章
她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走廊里的声响。在她的门外有事发生,好像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她听到一个外国男人的声音,东方人特有的H发音盖过了从她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演奏的古典音乐,不断从房间靠走廊那面墙外传进来。在稍稍远一些的地方,一个声音透过黏糊糊的空气从窗外飘进来,仿佛是啜泣的声音,一个女人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不!哦,不!天啊,不!”
科莱特翻身侧躺,抓过枕头压在自己的耳朵上。她现在筋疲力尽,旅途之后的疲惫,过去三年时刻小心防备的焦虑,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担惊受怕。她太渴望安心地睡一觉,渴望感受到,哪怕只有几天或者几星期,她能卸下防备休整片刻,想一想要拿亚尼内怎么办。没关系的,她对自己说道。你没必要去多管闲事,只需关心自己的事情就一串急促的敲门声使她猛地坐了起来。有人在用力地撞着门,仿佛随时都要闯进来。
科莱特坐在有别人体味的床单上,盯着木门在重拳之下颤抖着。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她刚刚听到的路过走廊的那个外国口音,听上去极度焦急:“你好?有人在吗?”
愤怒的男人,这个世界充斥着愤怒的男人。她今天实在不想再面对一个愤怒的男人,感觉她这辈子一直都在逃离他们的魔掌。
他再次砸着门,转了转外面的门把手:“你好?你在吗?我需要和你谈一谈。”
也许只要我保持安静……至少这个人应该是没有钥匙的……
又是一串疯狂的砸门声:“有没有人?”
她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穿过房间。没有猫眼,没有防盗链,没有门闩,这房间就像桑拿房一样“安全”。她换上自己冷酷的一面,猛地拉开房门,准备好接下来的争吵。
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就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紧握的拳头悬在她面前。金黄色的皮肤,有些忧郁的杏仁眼,乌黑油亮的头发,络腮胡子沿着脸仔细地刮过,瘦削的下巴。虽然他的脸上很明显带着些焦虑,但宽厚的嘴巴旁露出的酒窝还是让人觉得他在微笑。科莱特惊叹了一声,顿时脸红起来。
他好像误会了这声惊叹,看了看自己抬在半空的手,赶紧收回到体侧。“哦,”他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来开门。”
措辞很严谨,有种异域的诗意,听得出来他受过良好的教育,辅音都被仔细地分开。他应该是跟着BBC学的英语,而不是CNN。
科莱特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绯红开始褪去,开口说道:“没关系,真是幸运我没晚一些开门,否则你肯定会把我的鼻梁砸断。”
他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