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这样的堵塞似乎非常令人匪夷所思。当他揭开检修孔的井盖时所看到的东西和他预想的一汪发黑的污水似乎完全不一样。

在那里的的确是下水道污水,但是那污水很油腻,仿佛混进了一两加仑的食用油,而管道的內膛好像是结结实实地凝结了看上去像是猪油的令人恶心的东西。即使这房子里住了六个人,每个人都用他们的小厨房做饭,他也很难相信会制造出这么多的脂肪。在这些都被清理干净之后,我必须和他们每个人都谈谈,他心想。他们也许不了解脂肪:油脂凝固之后会变成类似石头一样的东西,覆盖在下水管道的管壁上。他自己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在他刚刚成为新闻记者的时候,曾跟随一队管道工人下到城市的肠道里亲眼所见,看着他们从墙上把那些东西刮下来,就像在刮附着在船底的藤壶。

“这有点奇怪?”

他抬起头来,发现科莱特站在厨房的门口。

“你看着觉得奇怪吗?”

“是啊,”科莱特说道,“那是脂肪吗?看上去是脂肪。”

“我觉得是。”

“那它动没动?”

“我不知道。感觉像是没动。”

“小心,你可不想反吹回来溅你一身。”

“谢谢,”他略带讽刺地说道,“我尽我所能吧。”

隔壁爆发出一阵欢笑声,男人女人欢聚在一起,用自信响亮的声音聊着天。他注意到,这个国家受到良好教育的人似乎连声音都变得不同。不仅仅是口音,而且是实际的音色。好像金钱能赋予你额外的底气,女人们的声音更加深沉,而男人们的发声方式就好像他们的喉咙一直深入到腹腔里似的。

“听上去有人正在度过欢乐时光呢。”科莱特说道。